第46章 小九(2 / 2)

作為皇帝親自立起來的“牌坊”,沈澈這些日子縱然說不上萬眾矚目,但比之往日,可謂是天翻地覆,尤其是在現下安定長主已然入了雍州的時候,沈澈的存在便顯得愈發重要。

畢竟,這可是皇帝“知錯就改”的最好證明。

如今漸漸臨近夏日,空氣中也帶了幾分晴暖的氣息。山穀中十分靜謐,隻有雀鳴陣陣。沈澈獨自一人,負手立於山穀的墳塋之前,他那樣安靜的立著,清貴無華,如同仙人之姿,烏泱泱的眸子靜默的看著孤墳,連略顯潮濕的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層哀傷。靜默了好久,他伸手,輕撫並未刻字的墓碑,冷清的麵容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骨節分明的手動作十分輕柔,猶如對待最親密的人,輕輕撫著墓碑。有微風吹拂起他垂下的幾綹頭發,慵懶得很。

隱隱的,山穀外似乎傳來急急的腳步聲,來人似乎非常著急,已然是小跑過來。轉身,卻見顧柔嘉手裡捧著那隻呆頭呆腦、還在炸毛的灰鴿,跑得小臉兒微紅,一見沈澈立在山穀中,頓時歡喜,手兒一鬆,那呆鴿子顯然沒想到她會忽然放手,撲棱棱的落到地上,“咕咕”的叫。

有幾日不曾見她,沈澈心中想得很,淡漠的俊臉上柔和了不少,尚未說話,她已然撞進了自己懷裡,她那樣輕巧,被沈澈穩穩托住身子的同時,小手伸出,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踮著腳將臉兒埋入他的頸窩,瘦弱的雙肩微微抖動著,倒像是哭了一般。沈澈不明所以,心中一痛,攬著她低聲問:“誰欺負你了?”

他視若珍寶的女孩兒,怎能容人欺負?!

誰知懷中狀似哭泣的顧柔嘉搖頭,聲音悶悶的透著委屈:“想你了,好想你,卻不知怎麼才能見你。”她抬起頭,委屈得眼圈兒都發紅,“我不知道怎麼見你,本是還在躊躇要不要來這裡等你。可是你要是一直不來,我可怎麼辦,彆人會笑話我的。”

她撅著小嘴,模樣誘人至極。沈澈無奈一笑,輕撫她的長發,將她抱入懷中,下巴擱在她的發頂,淡漠的聲音低醇如酒:“我若是始終不來,嘉嘉若是變成了望夫石可如何是好。”

“誰要做望夫石!”顧柔嘉哼了哼,氣得張嘴咬他,貝殼似的小牙齒輕咬他的肩,像是學習如何捕獵的小獸,隻是她力氣小得可憐,不僅不疼,反倒是癢酥酥的。她又羞又惱的樣子頗有幾分風情,沈澈抱著她,忽的笑出聲來,微微俯低了身子,將她緊緊抱在懷裡,附在她耳邊呢喃:“你可知我也想你?”

顧柔嘉身子一顫,心窩裡湧出蜜一樣的甜膩來,轉頭細細看著他的側臉,深沉如海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微微抿出笑意的唇,俊美得仿佛謫仙。顧柔嘉就像是吃了酒,醉得有些迷離,小手撫上她看不見的那半張臉,輕輕吻了吻他的唇角:“你想我,就跟我想你是一樣的。”

兩人離得那樣近,她柔嫩的唇瓣輕輕觸及自己的唇角,沈澈都能感覺到她細膩嫩滑肌膚帶著的溫熱,勾唇一笑,大手便壓在她後腦上。顧柔嘉頓時一怔,看著眼前被放大的臉,本能的覺得不好。沈澈唇角弧度愈發的大了,冷清低沉的聲音滿是魅惑:“心悅的女孩兒主動送了上來,嘉嘉覺得,我該有什麼反應?”他呼吸間帶出清涼的薄荷香氣,顧柔嘉皺著臉兒要拒絕,他已然輕輕吮住自己的小嘴,舌尖探入,勾著她的舌,頗有幾分蠻橫。顧柔嘉無力的哼哼著,由得他緊緊抱著自己,小嘴被他吻得發麻,呼吸也漸漸有些不暢。

直至他意猶未儘的鬆開自己,顧柔嘉當即便軟了下去,若非扶著他的手臂,隻怕非要摔下去不可。沈澈將她抱在懷裡,細密的吻落在她臉上,全然是安撫之意,顧柔嘉瞋了他一眼,哼哼著啐他:“色胚。”

“嘉嘉喜歡不是麼?”沈澈笑著摟緊她,指尖摩挲她有些發紅發腫的唇瓣,勾唇微笑,眼裡又閃現著狡黠的光輝,嚇得顧柔嘉忙不迭抽身離開,嚇得啄食地上小石子的呆鴿子撲棱棱的飛出一段距離,又停了下來。

兩人說笑間便進了屋,屋中陳設依舊十分簡單,但卻無端溫馨非常。顧柔嘉坐在桌案前,看著灰鴿從外麵飛到桌案前的窗戶上站定,自己梳理著羽毛。她托著腮,靜靜的看著,倒像是陷入了沉思。知她愛吃點心,沈澈自取了些桂花金糕卷來,回來便見她躲在桌案前看灰鴿的樣子,不免好笑,擱了點心,從背後將她抱入懷裡:“嘉嘉在看什麼?”

“我不過在想,這隻灰鴿呆得很,你作甚還要令它送信?”他好聞的味道將自己包裹,顧柔嘉將臉兒貼在他的臉上,軟軟的撒嬌,“若是它迷了路,送到彆家姑娘那裡去了,可怎生是好?你這樣謹慎的人,怎會養一隻呆鴿子?”

“倒是有些呆。”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定,沈澈取了一塊桂花金糕卷喂給顧柔嘉,見她吃得香甜,輕吻她的臉頰,她細膩的肌膚透著香氣,讓沈澈迷醉之餘,心中起了逗逗她的心思,“隻是這灰鴿呆頭呆腦的,總讓我想起嘉嘉,心中難免憐惜了些,也就養了它。”見她瞪大了眼睛看自己,沈澈一本正經的將她耳發掖好,烏泱泱的眸子裡帶了幾分笑意,“嘉嘉犯傻之時,比這呆鴿子聰慧不了許多。”

腮幫子氣得一鼓一鼓的,顧柔嘉將自己手中咬了一半的金糕卷塞入了沈澈嘴裡。他也不嫌是她吃過的,吃得很慢,斯文優雅,又吻去她唇角點心的殘渣。他親昵的舉動臊得顧柔嘉麵紅耳赤,小小的心裡倒是生出了報複的意思來。當即摟著他脖子、指著呆鴿子問:“那你也不曾給它起個名字麼?”

沈澈眸子裡透出了然的笑意來,搖頭說:“不曾。”

“它這樣呆頭呆腦的,又不聰明,我倒是有個好名字給它。”想到自己的懷計劃要得逞,顧柔嘉聲音裡很是雀躍,喜滋滋的說,“就叫它小九吧。”一麵說,心裡一麵促狹的竊喜,讓他壞,讓他取笑自己,這回……哼哼!

“小九?”沈澈揚了揚眉,語氣倒是依舊淡漠,看著笑得促狹的顧柔嘉,反倒是不說話。呆鴿子“咕咕”直叫,好似在對這個名字表示附和。沈澈懶洋洋的將顧柔嘉抱緊了些:“當真要叫小九?”

“自然當真了!”顧柔嘉賣力的點頭,一派懵懂天真的樣子,“它又呆又傻,這名字和他甚是相襯。”

沈澈“嗬”一聲輕笑:“嘉嘉這促狹鬼……”他聲音輕柔,聽得顧柔嘉身子一軟,還沒等來得及得意,便被沈澈抱到了床上。他唇瓣輕輕蹭著她的:“我要怎麼樣獎賞嘉嘉呢?”

心中暗叫不好,顧柔嘉忙說:“沈澈,好沈澈,我再也不做促狹鬼了,你不要打我……”

“我怎舍得打你?”沈澈無聲一歎,她撅著嘴的小模樣甚為靈動,讓他憐愛之餘,想好生欺辱她一番。他一麵說,一麵坐起身,大手脫了她的鞋襪。她的腳丫子又白又嫩,像是從來沒有曬過太陽似的,雪白一片,仿佛能掐出水來。就算是大燕民風開化,但女子的腳也幾乎隻給夫婿看的。他大手涼涼的,握著她的小腳丫把玩,羞得顧柔嘉遮住臉兒,嬌嬌的叫道:“涼呢,你壞死了。”

“還有更壞的。”沈澈握了她的小腳丫,臉龐柔和非常,也不知道捏了哪裡,一股子又酸又麻的感覺從腳心蜿蜒而上,顧柔嘉要躲,但沈澈哪裡肯依,隻揉著她腳心,由得她躺在床上扭動著身子,也始終不放開她的腳丫子,冰涼和酸麻齊齊襲來,讓顧柔嘉頗有些受不住,撒著嬌告饒,他也始終不為所動:“嘉嘉還壞不壞了?仗著我疼你,就敢拿我開涮了?”

“你惡人先告狀,分明是你先取笑我的。”顧柔嘉不服氣的頂了一句,沈澈“嗯”了一聲,輕笑:“還敢頂嘴,該罰。”說罷,照著她白嫩的腳心一捏,那酸麻的感覺便更甚了,她扭著身子,聲音裡也帶上了幾分哭腔,嬌嬌的告饒說:“澈哥哥、九哥哥,嘉嘉知道錯了,往後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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