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威脅(1 / 2)

被沈澈死死得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因為呼吸不暢,楊江籬巴掌大的小臉已然泛著不自然的紅色,她雙手緊緊拉著沈澈的手腕, 想將掐在脖子上的大手掙開,隻是無疑是杯水車薪。指甲在沈澈慘白的手上留下發白的抓痕, 沈澈卻始終無動於衷,大手愈發收緊,楊江籬漸漸沒了力氣,好似隨時都要這樣死過去一樣。

今日主人不在, 客人們都十分知趣, 大多隻在花園之中玩樂,鮮少有人四處走動,更不說此處本就偏僻, 更少有人來。看著手中因為窒息而翻白眼的少女,沈澈神色愈發淡漠,如同握在手中的並非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哪怕楊江籬當真將這事捅開, 對於沈澈也是無關痛癢的事, 他對嘉嘉本就是真心, 因而即便被人非議, 也是行得正坐得端。隻是楊江籬對嘉嘉一番威脅, 讓沈澈立時生出怒意來。

嘉嘉是他視若珍寶的女孩兒, 絕不能給任何人欺負去, 誰要是欺負她, 那就該死!

他手上力道越大, 楊江籬通紅著小臉,連舌頭都微微探出,淚水漣漣的樣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徹底沒命。何嘗不知道沈澈是動了怒,顧柔嘉躊躇的立在一旁。她並不十分在意楊江籬的生死,但今日在楊家將鄭軼打成重傷本來就是鋌而走險,現下若是再要了楊江籬的命,楊太傅怎會與沈澈善罷甘休?因而她忙不迭要攔,不覺有人輕快笑道:“我說九殿下和顧姑娘不見了蹤影,原來是躲在這裡玩樂,可要早些回去,走丟了可不許哭。”

這聲音極富親和力,即便不看也知道是颯敏,顧柔嘉轉頭,見颯敏立在身後,正笑盈盈的,神態之鬆愜,仿佛不曾見到被沈澈掐在手中的楊江籬。顧柔嘉一怔,忙道:“長主醒了?”

“自是醒了,四處找不見姑娘,又找不著九殿下,心說你二人定然一同玩去了。”颯敏笑得輕快,複望了一眼沈澈,“老主子叫我與九殿下說,在彆人家裡呢,可不許胡鬨,這要是過了頭,老主子就要生氣。”

她說得何等親昵,幾乎也能想見到長主說這話時的慈愛神情。沈澈沉默片刻,隻是依言放了楊江籬,後者驟然落地,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自幼嬌生慣養,楊江籬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伏在地上,驚恐的挪動身子,想要儘可能的遠離沈澈,她驚恐的喘/息著,狀似魔怔,她脖子上清晰可見的指痕,可憐得要命,看得出受驚過度,她一麵遠離沈澈與顧柔嘉,一麵驚恐的望向了颯敏,伸出小手拉著颯敏的裙裾,喃喃如同夢囈:“救我、救救我……”

颯敏盈盈看著在地上蠕動的楊江籬,笑得處變不驚,俯身將她扶了起來:“九殿下下手也忒狠了些。”

楊江籬早就被沈澈唬破了膽,現下被颯敏出言救下,渾然將她當做了救命稻草,嚇得連哭都哭不出,緊緊的拉住她的手腕,唯恐她將自己扔下。

她這被嚇破膽的樣子落入沈澈眼中,後者負手而立,愈發的淡然:“她該死。”

他聲音低沉,對楊江籬的死活並不放在心上,楊江籬渾身一顫,好似隨時都要哭出來:“彆殺我、救我……”

她這般狀似瘋癲,讓顧柔嘉揚了揚唇角,心中陡然有了幾分揚眉吐氣。她做不到如沈澈這般辣手,但也不可能對前世的仇人表露出同情來。

“楊姑娘冷靜些,誰要殺姑娘?”颯敏笑著反問,楊江籬驚恐不已,顫巍巍的看著沈澈:“他、他……”

颯敏一笑:“沒有人要殺姑娘,九殿下不過是與姑娘玩笑呢。”她說到這裡,又望向沈澈,後者愈發淡漠:“颯敏姑姑有何指教?”

“九殿下誤會了,我不過是來找殿下和顧姑娘,並沒有什麼指教。老主子也說,殺伐決斷是好事。”颯敏掩唇微笑,目光滴溜溜轉過顧柔嘉,帶了幾分玩味在其中。顧柔嘉哪裡不明白什麼意思,一時臉兒漲得通紅,良久不知該說什麼。颯敏微微一笑,並不再深問此事。楊江籬瑟縮在一旁,拉著颯敏的手,搖頭說:“他想殺我,颯敏姑姑,他想殺我,真的,他們怕我告他們,他……”

“楊姑娘還不明白?沒有人要殺楊姑娘。”颯敏拔高了聲音,盈盈微笑,仿佛沒有撞破任何事,“還請楊姑娘明白自己什麼身份,天家的的事,為人臣子,若是枉自非議,觸怒天顏,姑娘自己知道什麼後果。”她一麵說,一麵笑起來,“老主子說,楊姑娘是個再聰明不過的女孩子了,有些事點到為止,姑娘自己明白。”她說著,又笑,“今日是太傅生辰,九殿下情急之下粗魯了些,老奴代殿下向姑娘賠罪。隻是姑娘還請聽清楚,老主子心中,九殿下和將軍是一樣的,若是這京城裡有半句不利九殿下或是非議顧姑娘的流言,就定然是姑娘傳出去的,老主子知道了生氣,自然會親自與姑娘說話。”

她笑眯了眼睛,還是一派親和可人的樣子,但話裡話外的已然露出威脅之意來,她分明是知道事情始末的,但對沈、顧二人全是維護。縱然被嚇破了膽,但楊江籬很明白颯敏代表著誰,一時間也不敢再說什麼,眼淚簌簌而下,可憐得很。

一路往湖邊去,颯敏本就是習武之人,在前麵走得飛快,顧柔嘉跟得吃力,也就按照自己的腳程了。沈澈在她身邊,步伐也很慢,縱然神情如常淡漠,但顧柔嘉本能的覺得他不高興,低聲道:“其實我也不願你殺人的,今日楊太傅生辰,他女兒若是死於非命,自然是惹來了無窮的禍端,到時候覆水難收,楊太傅桃李滿天下,咱們怎麼應付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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