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退學,她還能做什麼…
陸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出血腥味,才輕聲道:“學得不好。”
池殷闔上眼睛,懶懶道:“很好。”
“你這個月——”
陸玖緊攥著手指,直到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印子,才在刺痛中堪堪鬆開手。
她這個月就要辦理退學手續了嗎?
“你這個月把《五三》刷完。”
“……..?”
嗯?陸玖一愣。
什麼??
她不敢置信地揚起小臉。
每個字她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她怎麼忽然聽不懂。
陸玖咬著舌尖,身體緊張地前傾,下巴戳在床麵上。
“…五三?”
池殷開始醞釀睡意。
陸玖看她不說話,下巴又往前湊了湊:“嫂嫂,您是說《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嗎?”
池殷見她都快跟自己一個枕頭了,用手背把她的腦袋推到一邊。
“去地上睡,明早服侍我起床。”
陸玖的心臟終於落到實處,她連忙起身從櫃子裡抱出枕頭被子,飛速就地平躺好,兩隻手心交疊搭在腹前。
半分鐘後,床上傳來一句困倦的嘟囔聲:“不許叫嫂嫂,怎麼越聽越老。”
陸玖趕緊點頭,點完想到池殷看不到,輕輕“嗯”了一下。
她一動不動躺在鬆軟恒溫的地毯上。
在被遺忘的夜晚,在這間屋子裡,她竟然感受到久違的一絲安心。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的確如此。
在陷入沉睡前,她嘴角不自覺抿出兩個小梨渦。
…
洗手間內,陸墒嘴裡含著薄荷味的漱口水,擰開水龍頭簡單洗了把臉。
而後便不停用冰水衝刷右手指尖。
室內不甚明亮的光下,男子身材高挑修長,下頜線線條緊實完美,下巴半隱於黑色碎發的陰影下。幾縷碎發因為沾了水黏在額前,細小的水流順著他的發絲趟過臉頰,順著喉結埋進衣領。若是其他人這種模樣多半會顯得無辜脆弱,但在他身上,卻無端端添了幾分凜冽禁欲的意味。
他長得實在太冷清了,膚色冷白,眼褶淺嘴唇也薄,天生薄情的模樣。
直至指尖徹底泛紅,陸墒才抽了張紙擦乾水漬,抬頭看向鏡子。
陸墒與鏡中的自己對視,麵無表情的,像是兩架沒有感情的機器。
但很快,他眼底冰冷的情緒就消失得乾乾淨淨,五官雖還是冷的,但眼中情緒明顯懊惱起來,他胡亂地抓了把頭發,有些潰敗和煩躁的樣子。
今天與池殷接觸次數太多了,尤其是指尖被她鼻息吹過的那一刻,他壓製太久的欲望竟然開始躁動。
陸墒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患有一種罕見病——皮膚饑渴症。
這種病出現的很沒預兆,或者說預兆期太長。
起初,他隻是在某天忽然發現自己清晨的身體狀態變得很不可描述,他開始渴望撫摸與擁抱,而隨著年歲的增長,這種不可描述的狀態變得愈發煎熬難耐。
但他不是會被身體欲望控製的人,在被確診的那一刻起,他做出的決定不是釋放與放縱,而是克製和壓抑,他把所以欲望都轉移到工作裡,並且用冰冷的態度抗拒一切人的近距離接觸。
很難說他現在事業的蒸蒸日上,與他的另類狀況有沒有關係。
陸墒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歎了口氣,又恢複白日裡慣常的那種冷漠神態。
在池殷麵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