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突然殺戮俘虜,讓巴圖根本沒有想到。
他望著遠處的李毅,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寒意,一部分怒氣也變成了恐懼。
韃子諾延立馬走上前,小聲道:“巴圖台吉,這些可是珍貴的人口。裡麵還有十幾個披甲勇士,這可是無比珍貴。”
巴圖還在猶豫不決,他不想收回自己的命令。
可是不遠處李毅一招手,又是五個韃子俘虜被斬首示眾。
望著士氣低落的披甲騎兵,巴圖明白,這樣下去所有部眾都會和他離心離德。
被逼無奈,他隻能點頭道:“你去告訴明軍,我答應了。”
另一邊,李毅還想再殺一波俘虜,震懾屠戮百姓的韃子。
被帶來五個韃子,其中一個韃子突然用漢話大叫道:“我不是土默特人,我隻是奴隸,從來沒有殺過漢人,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李毅轉頭看著他,冰冷的目光頓時嚇得韃子腿腳發軟,一下子跪在地上。
青壯正要拖著他離開,這個韃子頓時滿臉恐懼的道:“我說的是真的。我是兀良哈人,我的祖上還幫明軍打過仗,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李毅看他的模樣,不像是說謊,於是開口問道。
“你既然不是土默特人,為什麼在他們的軍隊裡?”
那個韃子滿臉敬畏的低頭道:“勇猛的將軍大人,我們隻是普通的牧羊人,在古北口外給大明軍隊放羊。可是喀喇沁人吞並了我們的部落,把我們賣給巴圖台吉。”
這時另外一個衣衫襤褸的韃子也跪地大叫道:“我們從來沒有殺過漢人,我們的漢話就是從漢人百姓嘴裡學來的。我的父親就是漢人。”
李毅望著他們,一眼就看出他們衣服破爛,麵黃肌瘦,手上和脖子上還有鐐銬的勒痕,看來說的應該是真的。
他憎惡屠戮百姓,奸淫擄掠的韃子,可對普通的蒙古人並無惡念。
見到這幫人也隻是窮苦的普通牧民,當即開口道:“把他們單獨關押,送真正的韃子俘虜上來。”
青壯連忙下去辦。
幾個兀良哈人激動地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感謝李毅的恩情。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韃子騎兵舉著白旗走進。
“我們台吉答應用百姓換俘虜,懇求你們不要再殺戮我們的族人。”
李毅聞言大喊道:“隻要你們不殺漢人,我就不會殺俘虜。現在就換,讓你們的騎兵退後,從右邊接收俘虜。”
說完看向旁邊的高傑,眼神狠辣的道:“把所有俘虜的右手打斷,不能讓他們重新上戰場。”
高傑殘忍一笑,帶人離去。
韃子騎兵退後,李毅連忙命令衛所兵上前抬下來受傷的百姓。
並且在左右兩邊鋪了兩條小通道,接應百姓逃進來,並且放韃子離開。
很快,七八百名百姓就慌忙魚貫而入,李毅讓營兵查驗勒痕,小心韃子間諜混進來,並且準備熱飯草席給百姓取暖果腹。
等到最後一個百姓跑進來,韃子俘虜也被全放了回去。
聽到放回來的部眾都被打斷了右手,無法作戰,巴圖氣的火冒三丈。
“這幫陰險的明狗,我要殺光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
諾延連忙縮著腦袋,不敢勸說。
隻有布顏在俘虜裡找不到自己的部眾,一顆心頓時沉入深淵,臉色陰沉,眼中滿是憤怒和痛苦。
“布顏,你現在還想放過那個明軍殺神嗎?”巴圖麵帶譏諷的道。
布顏滿眼仇恨的咬牙道:“我會殺了他,為我的部眾報仇。”
戰爭一觸即發,披甲騎兵重新集結。
沒有漢人填陷馬坑,他們就把搶回來的蒙古人屍體拖出來。
將上麵的盔甲剝下來,披甲騎兵紛紛前衝,將屍體丟儘陷馬坑裡。
後麵的騎兵紛紛張弓射箭,壓製明軍的反擊。
弓箭的殺傷力不夠,李毅就下令所有人投擲長矛,而是對準衝上來填陷馬坑的披甲騎兵投擲。
雙方各有傷亡,不斷有人被弓箭射中,慘叫著倒在地上。
而披甲騎兵身上的甲胄也擋不住長矛,被射殺數十人。
看到這一幕,巴圖無比的心疼。
要知道這都是祖父傳給他的精銳披甲兵,有了這支軍隊,他才一躍成為土默特強大的台吉,現在卻死在這個荒蕪的小鎮子。
“巴圖台吉,陷馬坑以及被填完了。可以進攻了。”一個百戶長稟報道。
巴圖一拳狠狠的砸在馬鞍上,牙齒咬的咯咯響,怒聲道:“進攻,殺死所有明狗。”
雙方互射中,披甲騎兵已經摸清楚了明軍的實力。
隻有少部分的披甲官兵,其他的都是無甲的衛所兵,根本不足為懼。
隨著巴圖一聲令下,披甲兵開始集結,排列成三排陣型,準備衝擊明軍的方陣。
這是蒙古人慣用的戰術,可以在衝擊的同時包抄敵軍側翼,給敵軍包圍的壓力,迅速的擊潰敵軍,再隨後殺傷。
七十名披甲兵組成強勁的鋒矢,在百戶長的率領下向著明軍的陣型衝了過去。
他們要一鼓作氣衝散明軍的陣型,擊潰他們,殺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