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上去,官兵人數不多。”
一聲怒吼,一個披著鐵甲,臉上有兩道刀疤的壯漢撞開護衛,帶著兩百人向著這裡奔來。
看樣子,這一定是駐守北門的邊賊主力。
李毅向著駐守城門的劉宗敏揮揮手,早就準備好的小炮頓時向天放炮。
“轟隆。”
龍門渡北麵的樹林裡,賀人龍帶著邊軍在這裡等待。
聽到炮聲,他身側的管隊連忙道:“大人,李毅攻進了南門,吸引走了邊賊主力,咱們是不是該進攻了。”
賀人龍端坐在馬上,一臉玩味的望著喊殺聲不斷的龍門鎮,冷冷一笑。
“急個什麼?洪參政不是器重李毅嗎?那咱們就讓他多打一會,等到他和賊寇拚個你死我活,咱們再出手也不遲。”
管隊遲疑道:“可是李毅隻有三百多人,賊寇可是有千人啊。”
賀人龍握著馬鞭,點了點管隊的腦袋,罵道:“你他娘的是狗腦子啊。老子這麼做,就是要讓李毅死。隻有他死了,洪承疇就不得不器重我,這樣,老子才能飛黃騰達。“
管隊唯唯諾諾的道:“可是坐視不管,是軍隊大忌,若是洪大人怪罪下來,該怎麼辦?”
賀人龍嗤笑道:“碎金軍一滅,洪承疇隻能依仗老子,到時候,他定然不會重罰。”
管隊聞言笑道:“還是大人聰明,小的還真是狗腦子。”
“哈哈哈,老子的本事,你小子且學著吧。”
說完對著身後的幾個管隊喝令道:“都給老子聽好了。沒有老子的命令,誰都不許動。什麼時候城內殺聲小了,咱們再出兵。”
而碎金軍這邊,隨著三聲炮響,李毅並未聽到賀人龍從北門殺進來的聲音。
他眉頭一皺,很顯然,賀人龍並沒有如約攻打北門。
要知道大軍作戰,軍紀嚴明,失期者罰,浪戰者斬。
賀人龍竟然膽大包天,公然賣隊友。
這時,邊賊主力兩百人已經蜂擁而至。
在城門樓下,兩百碎金軍步步後退,根本無法抵擋兩倍於自己的邊賊。
好在這時,負責清城牆的高傑也帶人圍了過來,從側麵殺進了邊賊中,才穩住了戰線。
可是刀疤壯漢也不是吃素的。
他敏銳發現官兵後繼無力,立刻抽調一百邊賊迎向高傑,在防守住側翼的同時,集中兩百餘邊賊,向著高老實壓了過來。
很顯然,刀疤壯漢是想一鼓作氣擊潰對麵的高老實,然後轉過身吃掉高傑的一百人,將官兵徹底的趕出龍門鎮。
隨著刀疤壯漢大吼著帶領三十名騎兵衝殺,高老實的二隊步步退縮。
好在這時候劉宗敏見到戰局不順,留下五十名碎金軍守住城門,自己帶著一隊剩下的五十餘人衝了過來。
雙方加起來七八百人,在城門內的狹小地帶展開激烈的拚殺。
李毅明白,這樣拖下去就算獲勝,碎金軍必然損失慘重。
更不要說還有數量更多的土賊,正往這邊趕。
“劉宗敏,帶著一隊的人跟著我。”
李毅大吼一聲,一踢馬腹,率先向著居中指揮的刀疤壯漢。
擒賊先賊王,隻要殺掉對方的將領,敵軍必然潰敗。
恰好此時,對麵的刀疤壯漢也率領三十名騎兵迎麵殺了過來。
很顯然,他是抱著和李毅一樣的想法。
李毅掃掉幾支射來的箭矢,虎牙槍如疾風驟雨,將攔路的邊賊挑飛出去。
廝殺之際,一柄長杆大刀向著李毅當頭斬下。
呼嘯的風聲讓李毅心中一凜,揮動虎牙槍撞開寬背大刀。
戰馬嘶鳴一聲,緩緩後退卸下力道,李毅手中虎牙槍震動不止。
對麵的刀疤壯漢也在發愣,但常年的廝殺讓他並不驚怕,反而大刀一指李毅,大吼道:“好大的力氣,小子,你叫個什麼?”
耳邊喊殺聲不斷,李毅倒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有心情聊天。
他勒住韁繩,看著刀疤漢子喊道:“我是碎金鎮把總李毅,你是何人?”
“嗷?米脂縣的殺神李毅?”
“你認得我?”李毅驚訝道。
刀疤壯漢嘿嘿一笑,大喊道:“爺爺我清澗縣飛山虎,記住爺爺的名字,來世找爺爺報仇。”
說完低喝一聲,大刀斜劈而來。
李毅倒沒想到,這刀疤壯漢是王左掛手下大頭目飛山虎。
他左手猛然握住槍尾,腰身用力,槍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半月,猛然撞在刀身上。
飛山虎手臂一麻,隻感覺虎頭一疼,大刀就被打到一邊。
常年的廝殺讓他立刻一縮腦袋,槍刃從頭頂掃過,將他的鐵盔打落在地。
雖然差一點被殺,可飛山虎絲毫不懼,反而哈哈大笑道:“殺神李毅,果然有幾分本事。”
說完雙目凶光四溢,如同凶猛的野獸般向著李毅衝來。
在雙方兵器相接的瞬間,飛山虎突然放棄所有防禦,大吼一聲,手中長杆大刀一刀刀的劈砍而下。
在粗壯的手臂輪動下,大刀帶著凶悍的殺氣,就算是李毅,也不敢與之鬥狠,戰馬一側微微躲開,用長槍擊飛砍來的大刀。
兩匹戰馬嘶鳴踏步,馬背上的兩人你來我往,拚殺不斷。
強悍的氣勢嚇得周圍的人遠遠躲開,隻見俊朗的李毅不斷化解大刀的攻擊,而凶悍的飛山虎接連不斷的砍殺而來。
終於,在飛山虎氣力鬆懈的瞬間,李毅彎腰躲開刀刃,長槍一掃順著空檔擊中飛山虎的護心鏡。
堅硬的護心鏡瞬間凹陷,巨大的力道打得飛山虎吐了一口鮮血,從馬背上飛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