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在哪?”
望著神情冷酷的李毅,張勇再也沒有半點僥幸心理。
他連忙道:“人在後院,沒有人碰過她。”
“是誰讓你做這些得?”
“王薄均,這一切都是知府王薄均指使的,並不是我想做得。”張勇大聲道。
李毅皺起眉頭。
他沒想到,王薄均竟然有這個能量,竟敢能讓衛指揮使為自己賣命。
“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
張勇不敢回答。
李毅忍著劇痛走上一步,刀尖釘在他的喉嚨,冷冷道:“老實回答。”
“隻是因為當初你衝陣擒我,一時氣憤而已。”
李毅冷冷一笑,揮舞刀刃就要斬向張勇的右手。
“我說,我說。”
張勇嚇得縮成一團,連忙道:“延安府上下官員貪汙的糧食都是由我賣出去的,王薄均用這件事要挾我。”
“什麼意思?”李毅不太明白。
張勇回答道:“許多糧食不好販賣,可是軍中有一條走私的路線。我可以買通邊軍,將糧食運出關,和蒙古人交割。”
李毅沒有想到,這些官員貪汙的糧食,竟然是賣給了關外的蒙古人。
這可是資敵。
是通敵賣國的大罪。
怪不得張勇會被王薄均脅迫。
李毅上前一步,將張勇一腳踩在地上。
刀刃揮動將張勇的腳筋斬斷,李毅這才衝進了後院。
打開房門,隻見秀娘被綁在床邊,正一臉驚恐的望著自己。
好在秀娘認出李毅,眼中立刻淚水朦朧。
李毅慌忙走上前,為秀娘解開繩索。
“毅哥兒。”
剛剛脫困,秀娘就再也抑製不住激動,一下子撲到李毅懷中。
抱著豐潤的身體,李毅原本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他撫摸著秀娘的頭發,柔聲道:“沒事了。有我在這裡。”
秀娘這才緩緩平靜下來。
能及時救下秀娘,李毅原本緊張的精神微微一鬆。
身上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微微一晃,跌坐在地上。
秀娘嚇了大一跳,查看李毅的傷勢,這才發現他的胸口有三處血洞,正在源源不斷留著鮮血、
“毅哥兒,你受傷了。”
秀娘花容失色,不過她身為護士長,具備著很高的急救知識。
立刻將李毅扶到床上,用刀刃隔開衣衫,就看到健壯的身體上那恐怖的傷口。
“是火銃打傷的,鉛子有毒,不能留在傷口裡。”
秀娘急聲道,找出一把剪刀,擦拭乾淨後在火上灼燒,然後盯著李毅。
李毅點點頭,他明白秀娘是要為自己療傷。
秀娘不再遲疑,直接用剪刀尖伸進傷口中。
李毅疼的全身顫抖,不過他死死咬緊牙關,控製身體。
剪刀尖在傷口中挑動,每一次都如同刮骨療傷,疼的李毅冷汗直流。
好在秀娘醫術高超,熟練的挑出來變形的鉛子。
用乾淨的布擦拭傷口中源源不斷冒出的血水,秀娘又將另外兩個傷口的鉛子挑出來。
等到完成,不僅是李毅,秀娘也是大汗淋漓。
用茶水為李毅清理傷口,秀娘撕下乾淨的內襯,為他包紮了傷口,這才為李毅止住了鮮血。
但就算如此,李毅也覺得自己已經失血過多,有些暈眩。
秀娘扶起他,兩人一同出了院子,隻見張勇正拚命的向著外麵爬,身後留下一道血跡。
望著李毅出來,張勇滿臉絕望。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嘈雜的馬蹄聲。
李毅抬頭望去,隻見數十騎兵飛奔而來。
這些騎兵裝備精良,來到小院前分成兩列,王薄均騎著馬走了出來。
他望著狼狽不堪的張勇,又看著傷勢不輕的李毅,眼神無比冰冷。
“李毅,你不僅傷害馬知州,還殺害衛所兵,企圖謀害指揮使張勇。如此罪行,天地不容,來人,將他逮捕問罪。”
騎兵們紛紛抽出兵器,胡喝著向著李毅本來。
“誰敢對我師父動手。”
遠處傳來一聲怒吼,李過帶著巡邏隊趕了過來。
上百巡邏隊青壯飛快得跑到李毅麵前,舉起長矛腰刀,仇視的盯著騎兵。
“師父,你沒事吧。”
李過身穿布麵甲,望著臉色蒼白走都走不直的李毅,無比擔憂。
李毅搖搖頭,問道:“你怎麼來了?”
李過低聲道:“是按察使司的屬官派人通知我的,說有人要陷害你。”
李毅當初也想通知李過,不過秀娘安危太重要,又無人可用,這才單槍匹馬前來。
沒想到儘管仗著強勁的體魄救了秀娘,自己也身受重傷。
想到按察使司的屬官,李毅有些意外。
沒有想到,是他為自己通風報信。
“放肆,本官是延安府知府,爾等災民竟敢對抗官府,難道不怕死嗎?”
王薄均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有人敢阻止自己。
“狗官,要想傷害我師父,就先殺了我。”
“殺,殺,殺。”
巡邏隊都是農會堅定的擁護者,看到李過毫不相讓,他們也士氣飽滿,沒有半點退縮的想法。
王薄均眼神陰森,猛然道:“衝過去,殺了李毅,將張勇帶回來。”
騎兵領命,立刻催動馬匹,向著巡邏隊從來。
李過眼神肅然的盯著,大喝道:“長矛上前,刀手揮砍馬腿。”
他話音剛落,雷鳴般的馬蹄聲就由遠及近。
長矛手剛剛上前,宛如浪潮般的騎兵就已經奔騰而來。
鋒利的長矛刺穿了戰馬的脖頸,但強大的衝擊力也將長矛手撞飛出去。
一時間,戰馬的嘶鳴聲,和人的慘叫聲交織,李過舉著腰刀,帶著刀手們向著騎兵殺去。
李過經過成熟的軍事訓練,命令下的非常準確。
他們沒有遲滯戰馬的手段,隻能用長兵器阻攔馬匹。
前排廝殺不斷,戰馬停滯,刀手紛紛彎腰衝上前,揮舞長刀揮砍馬腿。
許多騎兵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就被嘶鳴的戰馬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