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死不了(1 / 1)

“緣巧,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閔青柔眨巴了下眼睛,慢慢的吞下嘴裡的青菜。 緣巧抬起頭,淚痕斑斑的臉上滿都是悔疚自責。 “主子,緣巧沒有胡說!緣巧說的都是真的!那天我在念夏房裡搜到血黃晶,可是主子卻不肯將她治罪,緣巧不服!為什麼明明知道念夏心懷不軌您還要放過她?您不是說過要做一個掌握彆人命運的刀俎,而不是任人魚肉嗎?您若不硬起心腸如何掌握彆人命運?既然您做不到心狠,那就讓緣巧幫你!緣巧既然選擇了跟主子爭鬥,那就不怕下地獄!” “所以,在我吩咐念夏做玫瑰鮮花餅的時候,你就悄悄將血黃晶下入裡麵,接著在我帶念夏去沉香殿的時候,你又通知妙菱去念夏房裡搜出你事先放回去的血黃晶!我想你應該早就跟妙菱說過我最近老是冷顫的狀況,妙菱對醫理頗通,自然認得血黃晶。最後在千鈞一發之際你和妙菱趕到,免除了我和王爺的一場災難!可是王妃還是因為不小心食用了玫瑰餅而中了寒毒!本來服下一點血黃晶也沒什麼大的症狀,可是你怕分量不夠不足以顯露征兆,所以下入了一半的血黃晶,這也是你白天拿出的那血黃晶隻剩下小小一塊的原因。我說的對嗎?” 閔青柔放下碗筷,望著緣巧輕輕歎了口氣。 閔青柔應該並不知情,可她所敘述的這一切就仿佛自己親眼所見一般。 “對!”緣巧抹了一把淚,頹喪的點了點頭。“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王妃發作的這麼快!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念夏在玫瑰餅裡投毒的事,王妃就毒發了!” “後來你就乾脆將所有一切都推給念夏和落梅雪柳,而妙菱的目的本也是她們自然會幫腔,這樣順理成章的坐實了梅柳毒害親王王妃的罪名,被送進了刑部大牢!” 閔青柔再次接口。 緣巧點頭。雖然明麵上一切都是落梅雪柳的罪過,可說到底人還是閔青柔帶去的!謀害親王是何等大罪?閔青柔豈能逃過罪責? 可這一切主子都不知情啊!她雖然是為了主子好,可終究還是害了她啊! “主子!奴婢該死!不該利用您探望王妃的機會做下這一切,讓您無端遭受池魚之殃!都是奴婢將您連累至此,奴婢這就去向王爺自首!” 緣巧說完,抹了把眼淚就要起身。 “站住!”閔青柔卻是輕喝一聲,阻止了她。 “主子!你彆攔著奴婢!奴婢不能讓您代奴婢受過!” 緣巧已經後悔的無以複加了,雖然如願將落梅雪柳收拾了,可是主子也被連累的受了罰!即便這次替主子扳倒了落梅雪柳,她還是高興不起來! “緣巧,你回茯苓軒去吧!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連妙菱也不行,知道嗎?” 閔青柔立刻伸手拉住緣巧,嚴肅叮囑。 “主子!” 緣巧心急想要說什麼,卻忽然被閔青柔握緊了手。 “緣巧,你要是還想你主子安安穩穩的走出這個柴房,就立刻回茯苓軒去,什麼都不要管!” 見緣巧一臉不甘願,閔青柔忙又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跟你保證用不了三天我就會被王爺放出這個柴房!” “這,這怎麼可能?”緣巧一臉驚疑不定。 “我說能就一定能!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回去吧!” 閔青柔囑咐完,便放開緣巧,輕輕推了她一把。 “主子!”雖然還是不敢相信,可是主子說的這樣肯定,緣巧也隻得站起身。 “對了,這個也拿走!”閔青柔將身上的棉被扯了下來,交還到緣巧手裡! “不行!主子您的身體……”緣巧一看立刻急了。 “放心!我死不了!你若把這東西留下,隻怕才真是壞了我的事呢!”閔青柔連忙安慰道。 緣巧想不通,主子到底有什麼辦法讓王爺網開一麵?她瞄了瞄手裡的棉被,忍不住暗忖,難道是苦肉計嗎? 見閔青柔神色淡定,她忐忑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收拾了碗筷,抱著棉被和食籃悄悄又退了出去。 一更天時,齊王府的大門突然咚咚咚的被敲響了! 守門的安九瞌睡打的正酣,猛然就被驚醒了!暗暗咒罵一聲,起身去開門。 夜半三更的,這是誰這麼不開眼,居然來擾人好眠?真是倒黴衰的! 安九從門房裡走出來,嘟嘟囔囔的走到大門處,沒好氣的問道:“誰呀?這大半夜的,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奇怪的是,外頭的人居然沒答話,隻是咚咚咚不停地敲門。 安九扒開門栓小心的開了一個門縫,道:“什麼人?大半夜的敲門?” 昏黃的燈光下,突然閃過一道金光,安九定睛望去,差點沒被嚇的摔一個大馬趴! 麵前那塊閃光金牌,清清楚楚刻著齊王兩個字!王爺的令牌?安九的瞌睡登時全被嚇跑了! 他連忙拉開門,一臉陪笑的對外麵那個一身家仆衣衫手持令牌的高大漢子道:“這位大哥,您漏夜前來,究竟有何貴乾?” “奉我家大人之命,求見王爺!” “見王爺?可是此時王爺恐怕已經睡下了!” “我家大人說,此事十萬火急,必須立刻稟報王爺,晚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請務必代為通稟!” 高大漢子收起令牌,一臉嚴肅的拱手道。 呃,這麼嚴重? 安九聽了,連忙將那漢子讓進門開,重新上好門栓,叫醒了輪值的另一個門房,這才帶著那高大漢子往蒹葭殿而來。 在蒹葭殿的外院門口,安九將高大漢子的話說給值夜的兩個侍衛,並請他們通傳。兩個侍衛在看到高大漢子手裡的金牌後,也是立刻進內院通稟。 片刻後,侍衛回來道:“王爺有請!” 高大漢子立刻跟了那侍衛進內院去了,安九探頭望了望,隱約瞧見蒹葭殿內院裡燈火通明,王爺似乎還未歇下的模樣。 “看什麼看?這裡沒你的事了,退下吧!”值夜的侍衛瞪了他一眼。 安九忙點頭陪笑,慢慢轉身往回走去。 再說那高大漢子隨侍衛來到內院,就見魏辰風一身玄青長袍,手裡握著佩劍,正佇立蒹葭殿門口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殿內燈火通明,齊王竟然這時辰了還未安歇? “魏統領,人帶來了!”侍衛上前拱手稟道。 魏辰風立刻抬起頭來,看了眼高大漢子問道:“你是何人?求見王爺究竟有何要事?” 高大漢子立刻拱手回道:“魏統領,小人方信,是奉了我家老爺之命,前來給王爺送信的!” “你家老爺是……?”魏辰風又問。 “僉都禦史方政方大人!”方信回答。 “信呢?”魏辰風略一沉吟,便問道。 這人身份應該不會有錯,王爺的金牌令隻給親信之人,這方政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以往王爺與方政互通消息都是在皇城,方政並未動用過這金牌令,今日是怎麼回事?居然半夜派人手執令牌來求見,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方信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卻沒有交給魏辰風,而是拱手道:“魏統領見諒!我家老爺有命,讓小人務必將信親手交給齊王殿下,還請魏統領通稟!” 魏辰風神色更是沉凝,方政如此慎重看來果真是大事。他看了看方信,沒有猶豫的道:“你隨我進來!” “多謝魏統領!” 方信跟著魏統領進了蒹葭殿,就見廳內紅燭高照,齊王司徒越坐在桌案前的太師椅上,手裡拿著厚厚的一本書冊,可看他神情飄忽幽遠,似乎根本就沒看進去。 “王爺,方大人派人來送信!”魏辰風上前回稟。 司徒越這才回過神來,眼眸中透出一絲驚訝,隨即眉頭皺起。 沉默了幾秒,司徒越道:“帶他過來吧!” 魏辰風得到司徒越首肯這才對一旁恭敬侍立的方信示意,方信連忙上前行禮道:“小人方信,叩見齊王殿下!” “免禮!你深夜前來有何要事?”司徒越望向麵前這個布衣家仆。 “奉我家老爺之命,將這封信親手交給齊王殿下!”方信取出信函,高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奉上。 司徒越對魏辰風使了個眼色,魏辰風立刻上前接過信函交到司徒越手裡。 “你家老爺還說什麼沒有?”司徒越一邊拆開信函,抽出裡麵的信紙,一邊問道。 “我家老爺要小的告訴王爺一句話:一切以大局為重!” 司徒越聞言,微停頓了下,隨即展開手裡的信紙,隻見偌大的信紙上隻有一行蠅頭小楷,內容是:畢星有難,白虎顯凶,大局堪慮,三思後行! 看完信件,司徒越心頭就是一震。像是想起什麼,抬頭望向王府西南的膳房方向,一股不好的預感猛然升起! 砰!柴房的門被司徒越一腳踢開! 微弱的燈光下,閔青柔倒在地上,身上衣衫單薄,如一片被秋風掃落的殘葉,瑟瑟發抖。 司徒越大步走過,一把將她抱起,卻發現她手腳冰涼,臉頰卻泛著潮紅,分明是在發高燒! 司徒越沒再多說什麼,彎身將她橫抱了起來,在大步踏出柴房的時候,沉聲吩咐魏辰風:“去請周太醫!” “是!”魏辰風也知道閔青柔對王爺來說極其重要,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吩咐。 “王爺……” 司徒越抱著閔青柔一路直奔蒹葭殿,懷裡的人兒不住的顫抖,忽然低低呢喃出聲。 司徒越聽到閔青柔的喚聲,放緩了腳步,低頭望向懷裡嬌弱的人兒。 閔青柔的雙手忽然緊緊抓住司徒越頸後的衣衫,臉頰貼著他的胸膛,潮熱的呼吸噴薄在他的胸前。 “柔兒好痛……好冷……為什麼……” 閔青柔低語,斷斷續續的話仿佛夢囈一般,含混模糊。 “我要……報……仇……” 模糊的囈語過後,一滴眼淚從閔青柔眼角滑落下來! 司徒越猛然停下腳步,緊緊盯著懷裡的閔青柔。 剛剛她說什麼?她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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