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謝王爺提攜父親大人之恩!日後定當儘心伺候,以報答王爺大恩!” 閔青柔眸中水光瀲灩,唇邊笑意盈盈,此刻仿佛一朵春花燦爛,又如一彎皓月皎皎,真讓司徒越有些目眩神迷。 這女人,又玩什麼?大庭廣眾之下也敢公然對他挑逗調情,是故意的嗎? 可這裡除了他們兩人就隻有閔昊,難不成她是演戲給他看?可是為什麼?在自己家人麵前,她也不顯露真性情? 司徒越心裡忍不住升起一絲狐疑。視線膠著在閔青柔絕美的臉蛋上來回巡梭,企圖找到什麼破綻。 “咳!” 閔昊瞧這兩人居然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登時一張老臉就微微泛紅了起來,忍不住輕咳一聲,拱手道:“殿下此番大力提攜,臣感激不儘!過幾日臣便可從陽城調來京都,到時一切安排妥當,再來叩謝殿下大恩!” “閔大人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就不必拘禮了!本王已經命人準備了酒宴,閔大人就留下來與柔妃一起用膳吧!你們父女多日不見,也可以多聊聊!” “多謝殿下體恤!”閔昊連忙起身拜謝。 瞧見司徒越說完便要起身,閔青柔卻毫不顧忌的上前扯住他的衣袖,帶著幾分埋怨道:“王爺去哪兒?不留下來陪我們一起用膳嗎?” 司徒越掃了眼閔昊當即皺起的眉頭,回身對閔青柔道:“本王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稍後再來陪你!” 閔青柔剛要再說什麼,身旁的閔昊便躬身道:“殿下說的對!公事重要,娘娘,您不可為了下臣讓殿下因私忘公,否則,下臣難辭其咎!” 閔青柔聽了,隻得鬆開了司徒越的衣袖,乖乖的回道:“是!父親大人教誨,女兒銘記在心!” 瞧見閔青柔明明一臉不甘不願,還要裝出賢惠乖巧的模樣,司徒越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柔妃好好和閔大人聊聊,本王處理完公務再來作陪!” 說罷也不理會閔青柔不滿瞪向他的眼神,轉身大步而去。 閔青柔又是狠狠瞪了那背影幾眼,這才回過身,揚起一張笑臉道:“父親請上座,女兒也好久沒跟父親團聚了,不知家中一切可好?” 閔昊連忙拱手回道:“回娘娘,家中一切都好,請娘娘不必擔心。” “父親,此時王爺不在,你不必如此拘禮,快坐下吧!緣巧,快續茶!” 閔青柔一邊吩咐著,一邊在閔昊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剛端坐下來的閔昊立刻欠了欠身,不敢再正坐。閔青柔端起茶杯,裝作喝茶的模樣,低下頭的瞬間卻暗暗翻了個白眼。 司徒越那個家夥,太不仗義了?她暗示那麼多次,難道他就看不出來她不想接待這位閔大人嗎? 雖說這是她名義上的親爹,可她是個失憶的人啊!麵對著閔昊,跟麵對著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區彆,還要跟他一起吃飯,豈不難受死了? 更難受的是,這閔昊看起來一本正經又迂腐的有些令人發指,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本性,到時候若引起閔昊的懷疑那就大事不妙了! “娘娘,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閔昊淺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後,突然又拱手道。 “父親有話直說就是,不必跟女兒如此客氣!”閔青柔微笑道。 “那下臣便直言了!”閔昊想了想道:“娘娘如今身在齊王府,身份與以前大有不同,這言行舉止都該注意分寸才是,否則,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僅有損齊王殿下的聲譽,下臣也臉上無光!還請娘娘日後三思而後行!” 閔青柔一聽,差點氣歪了鼻子。閔昊是在說她舉止輕浮,不僅汙了他閔家門風還會帶累司徒越嗎? 這才第一麵,他就給了她這麼高的評價,果然是個好父親啊! 閔青柔怒極反笑,“父親,不知女兒哪裡做的不好,讓父親有如此誤會呢?” “娘娘,恕下臣直言,娘娘身為齊王庶妃,應當注意身份,謹守禮節,不該以下犯上,更不該以言行惑主!殿下身為皇子,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若他日娘娘得享尊榮,也該以身作則,為天下女子典範才是!” 閔昊一席話,登時讓閔青柔心中一暗。 注意身份?謹守禮節?為天下女子典範? 哼! 前世她樣樣都做到了!可結果卻是慘死無人問津! 謹守禮節有什麼用?做了天下女子的楷模又又什麼用?還不是一樣被人棄若敝履,像爛泥一樣被人踩在腳下?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閔青柔便怒火中燒。如今仇人還逍遙法外,她卻什麼都做不了!怎不叫她心中憤恨? 她若不嬌媚惑主,如何攏住司徒越的心?她若言行守禮,司徒越又豈會多看她一眼? 什麼都是自己掙來的!不爭不鬥,她早就化作鏡塘裡的水鬼,還能與他在這裡閒談敘舊? 不,閔青柔確實已經化作水鬼,隻是閔昊並不知道罷了!他這樣教訓她,也許隻是為了她好。畢竟閔青柔是一個懦弱無能的人,恐怕閔昊也深知自己女兒的這種脾性,怕她惹禍上身吧? 想到此,閔青柔心裡的怒火才漸漸消弭了些許。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剛想要說什麼,一旁的緣巧卻終於忍不住出聲為閔青柔辯解起來。 “閔大人!您誤會主子了!主子向來端莊持重,從來都是謹守本分。她在齊王府日子並不好過,若不略施些手段自保,焉能到今天這個地位?閔大人,您以為您的升任是怎麼來的?還不是主子拚了命給您掙來的?” 閔昊一聽,臉色微變道:“娘娘,這是怎麼回事?莫不是您在府裡發生了什麼事?” “緣巧,多嘴!”閔青柔側頭輕斥一聲,隨即笑著掩飾道:“父親不必多慮,女兒很好,沒什麼大事!” “主子!閔大人又不是外人,你還隱瞞什麼呢?”緣巧立刻接口繼續道:“閔大人您有所不知,主子在府裡步步危機,好幾次死裡逃生!可是因為您官居外地,哪裡知道府裡的消息?如今好了,您調任宣府知府,咱們主子也總算有個倚仗了!” “步步危機?死裡逃生?娘娘,您在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閔昊不禁暗暗心驚,他從來沒想過,閔青柔一個小小庶妃竟然也會被人如此針對? “沒什麼事,父親不必問了!都過去了!”閔青柔隻是淡淡回了一句。 “娘娘,下臣此番前來,隻覺跟娘娘生分了許多,莫不是娘娘怪罪下臣沒能來探望娘娘,心中多有芥蒂?” 閔昊此時也終於察覺出這個女兒跟以前似乎有些不同了,隻是哪裡不同,他一時說不上來。 以前他來府裡,這個女兒總是委委屈屈哭訴,幾句話說不完,眼淚便開始泛濫。今日卻從頭至尾沒流露出半點怯意,即便在齊王麵前,都還肆意輕狂。這跟她以前可是大相徑庭啊? 她到底在齊王府裡發生了什麼事?原本乖巧怕生的她,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妖媚風流? “父親多心了!女兒不過最近有些心煩,才會言語多失,女兒日後一定會謹言慎行的!” 閔青柔越是輕描淡寫,閔昊越是好奇,一時有些心急道:“娘娘雖從小沒了母親,可跟下臣卻十分親厚。娘娘有何煩憂,不防說出來,下臣自當為您排解!” 閔青柔看了看閔昊,心中有些感歎。看來這個閔昊對女兒還是挺關心的,雖然管教的有些嚴苛,但還不至於到不分青紅皂白的地步。 “主子,大人一番心意,您就彆藏著掖著了!您隻有大人一個親人,受了委屈,不跟他說還能跟誰說呢?” 見緣巧又勸,閔青柔微微歎了口氣道:“我不說,是怕連累父親。父親管好閔家就好,我的事,您也插不上手。” “下臣現在升任了知府,又在京都地界任職,娘娘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說,下臣一定竭儘所能為娘娘排憂解難!” 閔昊拱手,神色十分堅定。 以前這種大話他也不敢說,因為身份低微,他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如今連升三級,也算平步青雲,總算還能為自己的女兒分擔一些。 聽了這話,閔青柔露出見到閔昊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輕道:“父親初到京都,根基還未穩固,現在行事不宜張揚。倘若您真有心幫助女兒,那就好好在京都任職,日後女兒需要時自然會派人上門。” 閔昊這才點點頭,拱手恭敬回道:“是,下臣定當謹記娘娘的話,請娘娘放心!” “緣巧,吩咐下去傳膳,父親難得來一回,我也要替王爺好好儘一儘地主之誼!” “是!”緣巧福身退去。 閔青柔帶閔昊來到偏廳落座,很快便有下人擺置酒席上桌。 閔昊瞧見酒桌之上儘是些山珍海味,奢華異常,跟從前上門探望時又是一番光景,忍不住暗感欣慰,看來自己的女兒在齊王府是真的混出頭了。 自己也該努力才是,不能扯了女兒的後腿。 閔青柔倒是無所謂,儘心招待著這位名義上的父親,就如招待貴客一般。原諒她一時半刻還接受不了,儘管聽出他對自己也是分外關心,還是對他生不出什麼親情。 一頓酒席下來,倒也算賓主儘歡,卻沒有幾分親情圍繞。閔青柔親自送了閔昊出門,看他上了轎子而去,這才折返回來,臉色卻在瞬間變得烏雲罩頂。 “緣巧,跟我去膳房!” “主子,去膳房乾嘛?”緣巧不明所以,難道主子剛才光顧著照顧閔大人,自己還沒吃飽? 閔青柔卻是眸中星芒閃爍,冷冷一笑道:“去給王爺做頓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