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踹了一腳床沿,轉身就走,背後劍匣險險擦著旁邊人的臉頰過去。
柳默嬌看這姑娘脾氣暴躁,本不想多事,隻是外間天色已經暗了,她怕這姑娘遇上危險,忍不住出聲勸她,“外麵天都黑了,你能走去哪裡,將就睡一晚吧。”
“哼——這麼破的地方,我才不睡!”錦衣女回頭瞪了她一眼,直接摔門而去。
柳默嬌原是好意,結果人家卻不領情。她心裡倒沒什麼想法,畢竟這人一看就是個未吃過苦的大小姐,她住不慣大通鋪也正常。
其餘四人看錦衣女離開,紛紛議論起來這姑娘驕橫無禮的態度,又猜測了一番她富家小姐的身份,很是豔羨。
柳默嬌看了眼窗外,夜色深深,看不見什麼燈火,遠處黢黑的山林伏在夜色下,像是吃人的猛獸。
風忽然將門吹開一條縫隙,她走過去要將門鎖上,手上略一猶疑,又將門打開來,朝外麵看了一眼,就見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走過來,猛地跌坐在石階上。
柳默嬌認出這人正是剛才摔門而去的錦衣女子心中一驚,推門出去,走到那人前麵,蹲下身去看她,驚訝地發現她兩眼通紅,臉頰掛淚,看起來可憐極了。
她忍不住放柔了聲音,“你……這是怎麼了?”
錦衣女紅著眼睛,一改先前的驕縱態度,將她衣袖緊緊抓住,顫聲道,“我才走到院門那裡,就被毒蛇咬了……我肯定是要死了……求你幫我把我的虹霓劍帶去玄都應家,告訴我母親,就說……就說女兒再也不能為她儘孝了!”
柳默嬌方才就擔心她夜裡亂走會出事,不想一語成讖,她看錦衣女眼淚汪汪的,忙安撫道,“你先彆急,咬你的那蛇長什麼樣子,你瞧見了嗎?”
錦衣女瞪了她一眼,“我要是瞧見了,早把它砍死了,還會叫那畜生來咬我?”
柳默嬌看她還有力氣發火,感覺情況並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溫聲道,“既然你沒有看見蛇長什麼樣子,又怎麼肯定那是毒蛇,或許那蛇並沒有毒,蛇咬在你哪個位置,我幫你看看。”
錦衣女趕緊將褲腿挽起來,露出腳踝處的傷口,忐忑問道,“這個……看傷口有什麼用?”
“毒蛇的咬痕一般是一對大而深的牙痕,如果你的傷口不是這樣的,那就說明咬你的並不是毒蛇。”柳默嬌邊查看傷口邊解釋道。
借著月色,隻見女子踝骨上方有兩列對稱的細小牙痕,正滲著縷縷血跡,她立刻鬆了口氣,起身道,“這蛇並沒有毒,我去取水來給你清洗傷口。”
錦衣女半信半疑,用手背把眼淚抹了,放下手時卻柳默嬌正盯著自己笑,想到剛才狼狽的樣子都被這見人看在眼裡了,頓時漲紅了臉,怒道,“你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拿水來。要是你說錯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柳默嬌有些失笑,這人簡直是孩子脾氣,要是她說錯了,這姑娘豈不是要給蛇毒毒死,還能拿她怎麼樣?
她起身回到房間,取了水壺和紗布回來,用清水衝洗乾淨傷口,止住血後,再拿紗布緊緊包紮上。
做完這一切,她才抬眼看向錦衣女,笑道,“你不用哭了,過兩天這傷口就能好完全。”
“你——我才沒有哭呢,哎呦!”錦衣女立刻站起身,跺了下腳,結果扯到了傷口,又是一痛。
她心裡仍有些忐忑,“隻是這樣,就沒事了?”
柳默嬌看她神情擔憂,笑道,“你若還是擔心,我去尋迎客院的主事來,讓她來給你瞧瞧。”
“那你快去!”錦衣女立刻道。
柳默嬌轉身要走,又聽到對方叫住她,回頭看去,隻見她臉頰漲得通紅,板著臉問,“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柳默嬌溫聲道,“柳默嬌。”
錦衣女微微仰起臉,“你,你喚我應小姐就是,那主事知道我是誰!”
柳默嬌微笑應下,旋即去往前院,去尋迎客院的主事修士。她才走到門口,裡麵便大步躥出一個人來,將她狠力撞在一邊,差點跌倒。
她扶著生疼的臂膀,正要看對方是誰,沒想到這人竟率先發難,“你瞎啊?”
柳默嬌借著院裡的燈光一看,發現不是縹緲宗修士,但是穿著挺好,應當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