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早已經氣紅了眼,這會兒見白慧還在那叭叭,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堵住了白慧的嘴。
蘇文華沒有理會身後的動靜,他現在眼睛裡隻有自己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兒。
阮軟身上還穿著之前的衣服,隻是原本的白色小衛衣上已經被鞭子抽破了好幾處,露出裡麵青紫的傷痕。
蘇文華想要看看阮軟衣服下的傷勢,卻根本不敢掀開。
蘇浩華看著蘇文華這樣,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孩子帶出去,然後讓人過來看看。”
蘇文華這才恍惚回過神來,隻是他伸出去的手停留在阮軟身旁,卻連抱都不敢抱,生怕碰到阮軟身上的傷口。
大概是看出來蘇文華的顧慮,蘇夏連忙開口,“我去找塊板子過來,一會兒我們幾個架著阮阮出去,免得碰到阮軟身上的傷口。”
“麻煩你了……”
蘇文華哽咽出聲,等蘇夏幾人出去之後,便伸手捂住臉,崩潰地哭了出來。
蘇成紅著眼眶,伸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事怪我,我當時就應該把阮阮留在老宅。要是阮阮在老宅,就不會……”
“大哥,這事我也有責任。”
蘇浩華也跟著抬手往自己臉上呼了一巴掌,一雙眼睛都紅了,“我當時就應該一直盯著那個接收器,然後直接喊人過來這邊……”
小七在空間裡看著幾個大男人一個個自責的模樣,忍不住冷哼一聲。
幸好它家宿主沒有痛覺,要不然得受多大的苦?
不過……
從第二次任務開始,宿主每次受傷好像都說不疼。
小七撓了撓頭,眼神中滿是疑惑。之前幾次它沒有多想,可是這一次又是鞭子抽又是木棍打的,怎麼還是一點痛都感覺不到?
蘇夏幾人動作迅速,沒一會兒便找了一塊結實的木板抬進來,蘇夏還貼心地抱來了一床棉被。
幾人將木板放下,蘇夏將棉被重疊之後鋪在木板上,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阮軟抬到木板上。
在這期間,白慧一直冷笑著看著眾人,麵上沒有絲毫的懼怕,甚至眼睛中滿是瘋狂之色。
蘇建業注意到她的反應,皺了下眉,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大伯,我先帶著四……”蘇建業將那一聲到了嘴邊的四嬸咽了下去,“我帶著她去警局再審問一下。”
“好。”蘇成看著神態瘋狂的白慧,胳膊上竄起一層的雞皮疙瘩,“對了,你找幾個心理專家給她看看。”
蘇建業點點頭,壓著白慧離開了密室。
蘇同在幾人忙碌的時候已經給趙本秋打了電話,又給自己妻子顧安安打了個電話讓她跟蘇老爺子報一下平安。
蘇夏幾人將阮軟帶出密室後便抬到了房間裡的大床上,又去燒了乾淨的熱水,將家裡備著的酒精紗布也一並拿了出來。
趙本秋帶著東西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多分鐘後了,老爺子年紀一大把,半夜裡被人叫醒趕過來給阮軟看傷口,整個人還是迷糊的,等被蘇夏架著進了屋,看到在床上昏迷著的阮軟時,便氣得清醒了。
“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趙本秋一口氣卡在胸口沒上來,伸手便提起醫藥箱狠狠砸向了蘇成。
“我本來以為你是個沉穩有主意的,結果這就是你乾出來的事情?”
蘇成紅著眼眶不吭聲,心裡卻滿是愧疚,“趙叔,這是都怪我,是我當時腦子軸了,沒想明白。”
趙本秋又狠狠砸了他兩下才收回手,臉上早已經氣得通紅。
“你們幾個都出去,守在屋裡這麼多人做什麼?”
蘇文華輕輕握著阮軟的手,紅著一雙眼看著趙本秋,哽咽著聲音懇求道:“趙叔,我就在旁邊陪著阮阮好不好?”
趙本秋歎了口氣,搖搖頭,揮手示意其他幾個人將蘇文華抬出去。
“趙叔……”
蘇文華一雙眼睛已經快哭腫了,這會兒可憐兮兮地求著趙本秋,其他人根本下不去手。
“你們留在這裡隻會影響我,你們早一點出去我就能早一點給小丫頭治傷。”
趙本秋倒不是真的會受到影響,隻是怕蘇文華一會兒看到阮軟的傷勢接受不了。
他低下頭,打開了自己的醫藥箱,不斷從裡麵翻出來什麼東西交給跟著來的助手。
蘇成見趙老爺子狠了心不留人,便給了蘇浩華一個眼神,一人一邊將蘇文華拖了出去。
蘇夏幾個快速跟了出去,又主動關緊了門。
幾個人在門口站了一圈,一個個麵上全是焦慮之色。
便是原本幾個對蘇阮阮厭煩的,此刻也滿腦子都是擔憂。
房間裡,趙老爺子用剪刀小心翼翼將阮軟身上的小衛衣剪開,露出滿是傷痕的背部,又用沾了酒精的棉球擦拭過傷口。
看著阮軟背上交錯的傷口,趙本秋微微鬆了口氣,“還好,全都是外傷,白慧手上力氣小,沒有傷到深處。”
一旁跟來的小女生跟著檢查了一遍,又將帶來的藥打開,“我先給孩子上藥,然後再檢查一下其他地方。”
趙本秋點點頭,又握住阮軟的手腕把了下脈,眼中有些驚詫,“咦?她倒是睡得安穩。也好,睡著了就不疼了。”
阮軟的確是睡著了,小七給她講拇指姑娘的時候她便犯了困,拇指姑娘還沒講完阮軟便睡了過去。
其他人隻當阮軟是疼暈的,根本不可能往睡著這方麵想。若是阮軟這會兒還清醒著,估計會衝著眾人笑嘻嘻地說一點兒都不疼。
阮軟這事鬨得比較大,幾個人也沒想過能瞞住蘇家兩個老爺子,更何況蘇老爺子已經知道一部分了,清楚這邊的消息也是遲早的事情。至於蘇二爺子也不是個傻的,又有自己的消息來源,說不準知道的比蘇老爺子還早。
幾個人商量了之後,顧及著老爺子們的身體,便打算把事情往輕裡說,再加上老爺子也不好仔細看阮軟身上,倒是也能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