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進來的時候,眾人已經開始談論婚嫁當日都需要準備些什麼了。話裡話外,似乎已經將何文恬看做了阮軟未來的丈夫。
“如果我不想嫁給他呢?”阮軟有些好笑地看著因激動而漲紅了臉的白黎裴,“你們似乎還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那就換個人唄,嫁妝還是那些嫁妝,換個人咱們照樣嫁!”白黎裴豪氣地一揮手,麵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阮阮可是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我現在沒有想要嫁人的打算。”
阮軟搖搖頭,走到福澤給她搬過來的凳子前坐下,“我過來是想問先生一件事。”
“什麼事?”
白黎裴看著阮軟嚴肅的表情,一時間也緊張起來了。
阮軟看了眼屋中的其他少年,微微皺了下眉,“可否麻煩幾位公子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想要單獨跟先生講。”
少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在白黎裴的目光下離開了房間。
“你想問我什麼?”
白黎裴看著神色嚴肅的阮軟,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那麼一絲慌亂,“是問你的病情嗎?”
“不是……”
阮軟搖搖頭,一雙母子認真地看著他,“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不去月府把我接回來。”
“這……”白黎裴沉默下來,一雙眼睛中突然漫上水霧,他看著阮軟,一時間又心疼又內疚,最後隻能說出兩個字,“抱歉……”
“我不要聽你說這個。”
阮軟看著他,語氣有些冰冷,“我想你還不知道,就在剛剛,我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著一樣疼,我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是不是有人在用力捏我的心臟。”
“你說什麼?”
白黎裴猛地起身,上前幾步抓住阮軟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上麵開始把脈。
大約半分鐘後,白黎裴的臉色變得青黑,眼中是幾乎要燒成烈火的怒氣,“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誰?我的父親嗎?”
阮軟看著他,眼神清澈平靜得近乎殘忍,“他手上有東西可以控製我是不是?”
白黎裴麵色難看地點點頭,“是。”
“所以這也是你們當時不讓他們帶我離開的原因?”
“是……”
阮軟點點頭,突然笑了起來,“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回去之後的狀況也許還不如留下。”
“抱歉,是我們當時沒有考慮那麼多。”
白黎裴麵色有些慘白,他試探著伸出手,握住阮軟的手,“是我們沒有做好當長輩的職責,讓你受苦了。”
阮軟看著他,卻沒有說什麼。
受苦的人是月阮阮,不是她,她沒有資格說原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