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鬆開手,輕輕歎了口氣。
她現在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而人族與魔族的戰爭根本不可能在一個月內結束。
阮軟揉了揉眉心,無儘的疲憊湧入心頭,“我隻是恨自己沒什麼用,幫不上多少忙。”
“阮阮已經做的夠多了。”慕容秋雅附身抱住阮軟,“你已經救了很多人了。金剛寺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自己沒有用,隻有你不行!”
阮軟輕輕嗯了一聲,麵上的表情依舊帶著一絲愁苦。
慕容秋雅從小也沒多少安慰人的經驗,隻能一臉擔憂地看著阮軟而束手無策。
“我出去看看,你不必擔心我。”
阮軟起身穿好衣服鞋子,快步走出了房間。
邁出房間的那一刻,阮軟差點被天上的魔族嚇了一跳。
原本蔚藍色的天空此刻被魔族覆蓋,隻有無儘的黑色在天空蔓延,像是漆黑的永遠見不到頭的夜色,隨時都會將人們吞噬。先前的那一團功德已經化作一張半透明的玻璃牆,將魔氣與金剛寺隔絕開來,然而那微弱的金光隻能帶來一點點的安全感,卻完全沒辦法讓人放下心來。
無數魔族瘋狂地撞擊著功德屏障,試圖突破,沉悶的衝撞聲和不斷被魔血染成紅黑色的屏障帶著濃鬱的壓抑氣息刺激著阮軟。
阮軟被這樣的氛圍整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又放出一大團功德,好歹讓那層屏障厚了一點點,看起來沒有那麼容易碎了。
“你這個樣子根本撐不了多久。”
慕容秋雅跟著出了房間,見阮軟這樣的舉動,不讚同地皺起眉,“等你的功德耗儘,你那什麼來保護你自己?”
“到時候再說。”
阮軟看著自己頭頂的功德屏障,突然露出一個笑來,“儘人事,知天命,隻要我做了之後心裡不後悔就好。”
慕容秋雅看著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覺得他們對你能有多少感激?你信不信,等你功德沒了,沒有自保能力了,成了他們的拖累,他們隻會怨恨你功德不夠多,怨恨你給他們添麻煩!”
“我信……”
阮軟看著她,眼神清澈,“我知道人類的劣根,但我也相信,願意與魔族廝殺,為人族殺出一條出路的英雄會更多。”
慕容秋雅眼眶紅了紅,她看著阮軟,突然就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阮軟歎了口氣,走到慕容秋雅身邊抱住了她,“秋雅,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阮軟,我隻有一個請求。”
“你說。”
“如果金剛寺真的守不住了,請你跟我一起離開,好不好?”
阮軟抱住慕容秋雅的胳膊又用力了一些,她紅著眼睛掉著淚珠子,又是想笑又是想哭。
這是慕容秋雅第三次說這話了,也說明她是真的想要護著自己。
若是金剛寺守不住了,那就說明她的功德已經耗光了,成為一個累贅,在這樣的情況下慕容秋雅卻還想帶著阮軟一起走。
“你嘴上說著讓我彆管彆人,你怎麼還管我呢?”
“你不是彆人,你是我的朋友。”
慕容秋雅伸出手抱緊了阮軟,明明危險就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她卻有著從未有過的心安。
阮軟咬著牙無聲的哭著,心中又是痛苦又是內疚。
她現在突然很怕一個月後自己的離開。
如果自己死了,慕容秋雅會不會特彆難過?師叔師兄們會不會很難過?還有緣風師傅,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難過?
不對,她已經找到能複活月阮阮的辦法了,隻要月阮阮能活下來,他們應該不會痛苦。
到時候,除了緣風師傅,誰也不知道曾經有個她陪著他們身邊。
阮軟忍住心中的酸澀滋味,用力抱緊了慕容秋雅。
這一刻,她有些嫉妒那個叫月阮阮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