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再跟小七說兩句,可是卻連喘息都帶著鈍刀子割肉一般的疼痛,一張口,更是連著胸口一起的劇痛,便隻能將那些話又咽了回去。
她看著小和尚離去的方向,突然笑了一聲。
若是她真的死在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發現。
阮軟住的地方是金剛寺的客房,與她一同住在這裡的都是各個門派的女弟子。隻是魔族消失之後,一眾女弟子也不願意窩在屋裡,有的去後院幫忙,有的去外麵尋找些果子野物,所以平日裡很少會有人待在此處。
若不是正好有個小和尚從這邊走,阮軟隻怕真的死在這裡都沒人知道。
那小和尚速度很快,隻花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便找到了緣風,並且把他拖到了阮軟跟前。
緣風一聽到小和尚說的話便知道阮軟又一次時間回溯了,他黑沉著臉跟著小和尚趕了過來,便看到阮軟這奄奄一息的樣子。
“你怎麼又……”
緣風的斥責隻說了一半,便被阮軟那染儘了痛苦的眼睛堵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握住阮軟的手,仔細試探著阮軟的脈搏。然而指下脈搏的跳動所描繪出來的,是一個臨近死亡的結果。
“月施主,你又是何苦呢?”
緣風看著阮軟,一雙眼睛已經泛紅。他想說些什麼,卻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好像無論說什麼,都太過空蕩蕩。
他朝著後麵的小和尚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月施主這是老毛病了,吃了藥就好了。”
小和尚擔憂地看了眼阮軟,見她笑著點點頭,這才慢吞吞地抱著一肚子擔憂退下。
等那小和尚走遠了,緣風這才小心翼翼將阮軟抱了起來,朝著她的房間走去,“月施主現在的靈魂近乎飄散,這樣的事情,以後再也不能做了。”
“你放心……我……咳咳……我沒有機會了……”
阮軟費力地開口,胸口傳來的疼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
緣風緊緊抿著唇,眼睛裡已經升起了一層水霧,“這次月施主又是為什麼回來?”
“因為龍天翔……咳咳……”
阮軟死死攥著拳,將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繃緊了身子,忍著全身傳來的疼痛,一字一頓地說著,“保護好龍天翔,他不能死!他死了,所有人都得死!”
緣風一愣,猛地低下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少女,“你說的是真的?”
阮軟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兩隻耳朵裡響起強烈的嗡嗡聲。
“相信他……把,咳咳……把他留在人族……永遠,永遠不要……咳咳,不要把他推到魔族……”
阮軟一麵咳著血,一麵囑咐著,身體還在緊繃,眼神卻已經開始渙散。
緣風看出她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連忙加快了腳步將阮軟送回了房間,將她抱回床上。
“相信他……不要逼迫他……”
阮軟用力抓著緣風的袖子,用力地將那幾個字從喉嚨中擠出。
緣風看著她這幅樣子便心疼的厲害,連忙點頭,小聲安慰著,“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他的。”
阮軟鬆了口氣,眼前猛地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
“月施主!”
緣風連忙扶住阮軟,小心翼翼扶著她躺下,“月施主好好休息,你囑咐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阮軟緩過那股子眩暈,又連忙伸出手抓住了緣風的袖子,“後院……去後院……救下他……”
“好,我這就去後院!”
緣風將阮軟的手又放回床上,為阮軟蓋了一層軟被之後才急匆匆往後院趕去。
阮軟看著緣風的背影,張了張唇,還想再說些什麼,意識卻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