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我說完，張弛才搖了搖頭。
“李先生你誤會了，其實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也並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紅衣道姑的殘魂在莫爾頓大酒店，從未害過人，反而是在幫助那些人渡過劫難，積德行善，也為她自己積累造化。”
我一愣。
“你說什麼？”
“我知道你不信，請聽我說完。”
“彆忘了紅衣道姑生前就是生性純善之人，要不然也不會走上修道之路，所以死後怎麼可能會害人呢？”
“那你們酒店那些死去的客人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被紅衣道姑給害了嗎？”
張弛再次搖頭。
“並不是。”
“我們莫爾頓大酒店經營多年，又處在燕京這樣的國際化大都市裡，每天迎來送往著形形色色的客人。”
“這些客人中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有好人自然也有壞人，甚至還有殺人犯偽裝之後住進我們酒店，就比如那第一凶人。”
“李先生，如果你仔細調查過就會發現，在我們酒店身亡的那些客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有的是惡棍，有的殺過人，有的心術不正，也有邪術小人，這些人身上都帶著罪孽，所以紅衣道姑才將他們拉入夢中，試圖洗掉他們的罪孽，讓他們重新做人。”
“可是……有的人罪孽太過深重，並不能被完全洗掉，所以最後，那些人中，罪孽淺一些的，被紅衣道姑感化，醒來之後幡然悔悟，重新做人。”
“有罪孽深重的，依然執迷不悟，依然要繼續害人，所以紅衣道姑就讓他們變成了瘋子，或者讓他們自殺身亡。”
“既然他們不願洗脫罪孽，那也不能讓他們繼續作孽害人。”
我眯眼盯著張馳。
這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與之前我聽到的完全是另一個版本。
人人都說莫爾頓大酒店裡的紅衣女鬼是害人的邪祟，這麼多年有那麼多驅邪人趨之若鶩，想要將她除去。
而且她還成為了四大邪物中的赤衣凶。
現在張弛竟然告訴我，紅衣女鬼其實是好的，她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
我去，反差太大了。
“照你這麼說，所有人都誤會了紅衣女鬼，她是善良的，並不是邪惡的。”
“對，她從來都是善良的，從來沒害過人，就因為如此，她不但沒被那些一批一批的驅邪人除掉，反而靠著幫人洗脫罪孽，積累功德，已從一絲殘魂醞釀出了三魂七魄，魂魄完整。”
“雖然不能再變成人，但有了三魂七魄，她又有了重新修煉的資格，實際上這些年她一直沒有停止修煉，如今又到了第二次渡劫的地步。”
我說道：“你告訴我這些，是何目的？”
“我知道李先生之所以住進莫爾頓大酒店，是想除掉紅衣女鬼，還有那第一凶人對吧？”
我突然想起第一凶人，於是問道：“對了，第一凶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住進404後，就會隱身了？”
“而且半夜為什麼那房間會直通天空，還有天雷降下？”
這是我心中最大的一個疑問。
“如我之前所說，第一凶人罪孽深重，紅衣道姑試圖將他拉入夢中，感化他，替他洗脫罪孽，隻可惜，失敗了。”
“因為第一凶人是陰煞星轉世，注定了是殘害凡人性命的凶棍，根本無法度化，所以隻能將其滅掉，以免他再繼續害人。”
“可誰曾想，第一凶人殺過太多人，且殺的都是一些花季少女，用的又是剝皮掏心這種殘忍的殺人方法，導致那些被殺的人怨氣衝天，一直纏著他。”
“他身上的凶氣太重了，且凶氣已經化作戾氣，再加上第一凶人又是陰煞星轉世，冥冥之中竟有一種黑色的大氣運維護，就連紅衣道姑都殺不了他。”
我吃了一驚，真的假的？
不過又一想，第一凶人殺了那麼多人，卻始終沒被巡捕通緝到，至今仍逍遙法外。
且他上了邪魔榜排行第二的任務之後，有許多陰行中人，接下這個任務，想要殺他，卻都沒有成功。
並不是第一凶人有多強悍，而是他身上應該有一種暗黑的大氣運保護。
所以就連紅衣道姑都殺不了他。
“然後呢？”我問道。
“殺又殺不了，渡又渡不了，紅衣道姑決定鋌而走險，用自己身上的純善之氣和正義之氣，和第一凶人身上的凶煞戾氣融合。”
“我打個比方來說，一池子汙水怎麼才能讓它變乾淨？有種方法，是在汙水中注入許多乾淨的水，乾淨的水注的多了，汙濁就會被稀釋，雖然不能完全祛除，但至少不再那麼汙濁。”
“你是說，紅衣道姑想用自己身體裡的純善正義之氣，稀釋第一凶人身上的凶殘戾氣？”
“這是唯一的方法。”
“昨晚你應該通過透視看到404的情景，也看到了紅衣道姑，她的胸口處多出一顆人頭，正是第一凶人的。”
我一愣，心說我有透視異能的事兒，他怎麼知道？
應該除了老胡之外，沒有人知道我的眼睛會透視。
這讓我心頭發涼，張馳這個人不簡單，他不會調查過我吧？
而且他跟我說話的語氣，看我的眼神，都好像對我了如指掌的樣子，這讓我覺得非常可怕。
但我並沒有問他為什麼知道我會透視的事，因為我問了他也不會說，這個人很狡猾。
“紅衣道姑要用身上的正義之氣，稀釋第一凶人的凶殘戾氣，結果並沒完全成功。”
“額？又失敗了嗎？”
“是，因為第一凶人身上的暴戾之氣和罪孽太過深重，即便是紅衣道姑用全部的純善之氣和正義之氣去稀釋，依舊沒有太大作用。”
“那第一凶人的腦袋為什麼會在紅衣道姑的身上？他的其他身體……不會被稀釋掉了吧？”
“正是，被稀釋的隻剩下一顆腦袋，可你要知道，腦袋是一個人的精華所在，第一凶人的凶煞戾氣幾乎全都集中在腦袋上，所以，無法把腦袋稀釋掉，等於前功儘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