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卿這是在自取滅亡!!”
北街的百草堂裡,一個垢頭蓬麵,渾身散發惡臭的書生神情癲狂的站在桌上,興奮得對著下麵一群人講解著自己的觀點。
下麵的一群人正是借著馮姓商人一起來的南明府的士層代表,可此時看到對方的模樣,一個個表情莫名無比!
那站著的人就是顧北泉,很難想象,當初的科考狀元,意氣風發的來到南明府,布政使親自接待時,他們這些員外還去一起恭賀過,那時候他們記得,這是一個得勢的少年,年紀輕輕才二十歲出頭的狀元,如此才華,雖然不是術士官員,但極大可能會位及三品,站在朝堂中樞的位置,成為凡人頂尖的文臣。
哪裡像現在這般,骨瘦如柴,神情癲狂,一雙眼睛跟狼一樣還冒著綠光,一臉的惡鬼像!
如果不是對方這裡有他們想要的情報,他們早就想撤了!
“那陳卿,一朝得勢,張狂無比,竟敢邀幾方會盟,當真是井底之蛙可笑至極,他的下場我已經能看到了,各位,這正是吾輩立功之時呀!”
眾人:“.”
幾個員外看向旁邊一個一臉苦澀的老員外,麵露疑惑。
老員外也是苦笑連連.
前些日子,尉遲飛虎偽裝參與,沒想到後麵竟打了殺人滅口的注意,當時柳州的士層,被那武夫徒手捏死了大半!
也是那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他們謀劃的一切,人家陳卿早就知道。
甚至都沒把他們當回事,帶著尉遲飛虎就走了,連招呼都不跟他們打一下。
幾人被嚇得倉皇逃回家裡,竟幾日過去了都沒人上門找麻煩,小心翼翼的去了百草堂,這才知道,那些被殺的人,連屍體都沒人處理。
還是他們幾人出了錢,尋了民夫,勉強安葬的。
而後才過不到半日,就傳來消息,朝廷大軍潰敗,尉遲鵬被俘虜!
這個消息一出,本就有些神神叨叨的顧北泉,徹底崩潰了,如一個瘋子一樣在大街上叫囂,痛罵陳卿,然後被一群柳州民暴打一頓後。
現在連救濟肉粥都不敢去領了。
其餘僥幸活下來的員外見陳卿沒追究,便紛紛沒敢再打主意,甚至遠離了顧北泉,也就剩下自己,曾經受過顧家恩惠,時不時給他送點糧食,沒想到來的不是時候.
“那個,安員外是吧?”帶頭的員外小心翼翼低聲道:“這顧兄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遇到的事情大了!!
姓安的員外翻了個白眼,隻能歎氣道:“受了些刺激,現在有些腦子不清楚,你們不要刺激他.”
眾人頓時苦笑,對方那惡鬼板的模樣,誰敢刺激?就怕對方突然衝上來咬他們一口!
“既如此,顧兄說的情報,可是真的?”
“他說的那些算不上什麼情報.”安員外顯得有些冷淡:“陳大人召集四方會盟這件事,已經人儘皆知,柳州消息靈通點的商人早就傳遍了,他都是在街上聽彆人說的。”
眾人:“.”
“可如果是這樣,那顧兄其實說得沒錯,那陳卿.當真是不知死活!”
安員外聞言有些好奇的看著對方:“你們.為何就那麼想要陳卿倒台?”
“這還用說?”一個胖員外激動道:“當然是因為陳卿倒行逆施了,吾等士層,都被他逼成什麼樣了?”
“可他給出的機會也多呀”安員外皺眉:“他給了我們無限的商機,曾經士層的優勢並沒有完全消失,我們讀過書,在中原各地都有人脈,這些優勢是普通百姓沒有的,這裡的新貨物,隻要我們眼光足夠好,拿到外麵靠著我們的人脈,都是一本萬利呀!”
眾人沉默,這個情況,他們當然知道,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跟在那姓馮的商人屁股後麵轉半天了。
要換平時,一個區區貨商,哪有資格與他們同席?
“你們是知道的.”安員外點頭:“你們隻是想要更多.”
“吾等本來就該有這個待遇!”為首的員外道:“一直以來,都是吾等士層幫著朝廷管理這些庶民,要不天下早就亂了,陳卿這種分田製,是在掘我們士層的根,他這樣做,就是有再多商機又怎麼樣?我們有人脈,有渠道,占一些優勢,可那些屁民隻要努力一些,也是能找到渠道的,時間一長,不就爬到我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