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沸騰閃電(2 / 2)

恒星時刻 稚楚 7768 字 9個月前

“你好。”

一個瘦小的男生拍了拍南乙的肩,拽回了他的思緒。

他略帶緊張地詢問:“我不太會,你能教我嗎?”

南乙回頭,為他遞上護具:“當然。”

下班其實不算晚,但天色已然全黑,秦一隅也早就消失不見。

烏壓壓的雲塌下來,蓋住天際線,換衣服時,南乙聽見同事談論天氣,說是馬上會下暴雨。

話音剛落,窗外便閃了電。

在白到刺目的瞬間,南乙又回到中學時代,關於秦一隅的記憶在閃現,緊接著是他不久前的模樣,仿佛那個被打開的易拉罐不隻是易拉罐,而是南乙單方麵保存著的記憶盒。

他總是偏執地認為一切都應該一如往常,如果對不上,就一定出了錯。

但或許,那真的隻是一個打開的方式而已,可能就是單純變了,沒什麼特彆。

南乙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換下衣服戴上棒球帽。

遲之陽發來消息。

[咩:小乙,我剛從學校出來,準備去排練室了。]

[咩:路上小心!外麵下雨了]

背上琴盒,南乙最終還是改變了計劃。儘管他最討厭這麼做。

落了雷。

雨越下越大。

轟趴館沒什麼可玩的,秦一隅還是想喝酒,周淮沒攔他,跟著一起去了酒吧。回家路上他裹著毯子、縮在後排睡了一覺,自我感覺沒醉,但被車晃得頭暈。

在短短二十三分鐘的車程裡,幾乎不做夢的他一連做了四個,但都是斷續的、支離破碎的。值得慶幸的是,每一個夢都和樂隊無關,全是高中的片段。

這也挺可怕。才二十二歲,他就開始緬懷青春了。

輾轉反側,秦一隅坐了起來,後知後覺打了個寒戰。

“喲,醒了?”

周淮看向後視鏡,也瞟到他脖子上的紋身,“不會又夢到那位白月光了吧?”

“白你大爺。”秦一隅冷笑了一聲。

“瞧你這德行,當時是誰跟被下了降頭一樣?這會兒又不喜歡了?”

過去這麼多年,秦一隅早就看明白了。

與其說那時候的他愛上的是一雙眼睛,倒不如說,他愛的是那雙眼睛注視著的他自己。

那是最完美一刻的自我投影。

但現在不一樣了。秦一隅很清楚,至少他自己都不再愛自己了。

也沒有人,再會用那種眼神注視一個已經隕滅的靈魂。

說不定那個人也像其他人那樣唾棄他呢?喜歡都是廉價的,狂熱褪去可能是恨,秦一隅總愛對這個神秘的粉絲做最陰暗的假設。他也說不出為什麼?或許是怕失望。

周淮盯著他的臉,想說他這些年變了太多,但話到嘴邊還是改了。

“彆跟個喪家犬一樣成嗎?你的獅子心呢?”

《獅心》是秦一隅十六歲時就寫下的一首歌,後來也收錄在無序角落的同名首專裡。

秦一隅煩透了他提以前,比著中指惡狠狠“汪”了一聲。

下車時,他沒從周淮手裡接傘,就這麼昏昏沉沉淋了一小段雨,徘徊到單元樓門口。

爬上第五層樓時,他好像才從沉悶的夢中脫離出來,迷迷糊糊掏出鑰匙,卻怎麼都對不上鎖眼。樓道裡又黑又暗,氣得他踢了一腳門,砰的一聲。

聲控燈亮了。

啊,原來搞錯門了。

秦一隅鬱悶轉身,走到對麵,誰知差點被地上堆的東西絆一跤,再仔細一看,那不是東西,是一團黑影,旁邊還立著高高的琴包。

他懷疑自己又掉進一個新的噩夢裡。

直到那團濕漉漉的影子舒展、直立起來。

剛好,聲控燈的效力過去。這裡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秦一隅沒看到他的臉。

但他知道是誰。

“好好好,又來了。”秦一隅無奈地笑了。

“你不會是什麼變態吧?”

他語氣甚至稱得上柔軟,好像根本懶得生氣,隻是自顧自避開,想把鑰匙捅進鎖眼裡,喝醉酒的尾音輕飄飄的,語氣甚至像是撒嬌,“放過我吧。”

“全世界多的是會彈吉他的人,會唱歌的就更多了,就這麼非我不可嗎?”

“我隻要你。”

怎麼會有這種人?

秦一隅笑出了聲,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說,仿佛很無所謂,隻是捅了好幾下才成功打開門。

他搖搖晃晃進去,隻想反手重重地關上這扇門,把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外,尤其是這個執著的瘋子。

突然地,他感覺關門的動作被一股阻力擋住。

鐵門太重,徒手去攔一定會受傷。

腦中閃過這一點,秦一隅太陽穴猛地跳了兩下,轉頭猛地拉開了大門,這幾乎是本能反應。

他盯著南乙抓住門框的手,眼裡滿是驚魂未定。

甚至於,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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