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謝謝您。”張子傑笑著敷衍過去,跟著他助理走了,中間他借口上洗手間,給陳韞打了個電話。
聽電話那頭的語氣,陳韞是根本不知道這事的,明明這個比賽,他家是最大的資方。
陳韞甚至氣笑了。
“玩兒樂隊?他還敢做這種夢?”
他讓把電話遞給楊西,張子傑乖乖照做。楊西比他們大十歲,背景硬,陳韞見了也會叫聲哥。
他聽不見陳韞在電話裡說了什麼,但見楊西眯了眼,笑著回道:“刷人?我就一提供場地的,小老弟你可彆為難我了。”
兩人說著,張子傑開始走神,莫名其妙就想到跟南乙的最後一麵。
之前怎麼欺負都不吭聲的悶葫蘆,那天跟條瘋狗一樣騎在陳韞身上,不做聲,隻悶頭揮拳,一下比一下狠,血濺了滿臉,差點把他胳膊擰下來。
當時他們甚至沒怎麼欺負他,隻是見他一副晦氣樣兒,調笑了一句“你家死了人了啊喪眉搭眼的”,其餘什麼都沒做,不知道怎麼他就發了瘋,一個人乾倒七八個。他們都差點兒折在學校後門的胡同裡。
現在想都直犯怵,他頭一次知道原來這瘋子打起架來是不要命的。
後來南乙受了處分,轉了學,說是去了港城,還記得當時一個老師說的,像他那樣成績拔尖兒的,犯了什麼事兒也有學校搶著要。
讀書不是挺牛嗎,現在又來搞什麼樂隊啊。
“賣你個麵子,使點小絆子倒沒什麼,至於比賽結果嘛,找你爸唄。”
張子傑看著眼色,心想這人也就麵上和氣,跟陳韞倒也沒那麼親,要不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明麵上,陳韞當然是誠弘的太子爺,可私底下到現在還得看他爹臉色,挨打也是常事。更彆提這段時間,他還因為自己那攤爛事兒躲著他爸。
“你怎麼這麼軸啊,這還不行?”楊西咧嘴笑道,“沒準兒這小子也就空有一張好皮,今兒其他幾個樂隊可都是混了好幾年的,群眾基礎擺在這兒,就他們這種剛湊起來的,我看也是當炮灰的命。”
掛斷電話,楊西把手機扔張子傑懷裡,笑眯眯道:“小少爺一天天淨想在彆人地盤整事兒啊。”
說完,他拿筆在表上劃拉了兩下,拍到小助理胸脯上。
張子傑不好作聲,笑著應付,見他沒說彆的,才放下心來,跟著助理七彎八繞,來到二樓。
參賽的樂隊被他們安排在這兒,人太多,裡麵亂哄哄的,還有樂隊經理在和工作人員扯皮。
助理走過去,拽住一個脖上掛牌子的人,把新次序表塞給他,又交頭接耳了幾句。那人使了個眼色,從同事手裡拿走原定的順序表,塞了新的,隻道:“按這個來。”
熙熙攘攘,都是些背著樂器的人,張子傑四處張望,眼神落到一個角落,渾身肌肉都僵了一秒。
真是南乙!
他個頭兒竄這麼高了?初中那麼矮,才幾年不見,現在得有一米八幾了吧。
要不是那雙眼睛太特殊,猛一看他都不敢認。
屈辱感返潮般往上冒,張子傑低聲罵了兩句,舌頭在口腔裡舔了舔,當初被他打掉的兩顆牙早已補好,可現在卻隱隱發酸。當初他肋骨也差點斷了,在家躺了大半個月,被親爹罵得半死。這些他都記得。
媽的,這個瘋子。
二樓窗戶開了個縫,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