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紓說完,看向大屏幕,沙漏再次出現。
“倒計時,現在開始。”
坐在一旁的碎蛇貝斯手小留吸了一口氣,“好難。”
“確實不簡單。”嚴霽的抗壓能力一向很好,
但現在也不由自主感到緊張,“我以為一開始會先考查器樂演奏能力,沒想到直接跳到即興創作。()?()”
“怎麼說呢,這一題也正中uka舒適區了吧。()?()”
小留看著台上兩人,“他之前參加比賽時,就是靠最後一輪的創作分拉高總分的,即興創作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真麻煩。?()???╬?╬?()?()”
遲之陽聽完擰起了眉頭,很是替南乙擔心,掃了一圈周圍其他樂手,見他們都在議論,本就不爽,沒成想還聽見剛剛那個跑來質問秦一隅的傻缺的聲音。
扭頭循聲望去,隻見程澄帶著些許嘲諷斷言:“他根本贏不了。”
遲之陽拳頭都握緊了。
嚴霽注意到,笑著拉過他的手,替他掰開緊緊捏著的手指頭。
“彆這樣,你緊張嗎?還沒輪到你呢。”
“我不是緊張,我是生氣!”遲之陽壓低聲音反駁。
一旁的秦一隅樂了,問:“怎麼天天生氣,屬河豚的啊?”
“你——”
“河豚挺可愛的。”嚴霽笑著說。
秦一隅點頭:“河豚挺好吃的。”
遲之陽無語了。
而台上的南乙至始至終都好像在發呆,眼睛盯著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麼,總之不像是在比賽。
秦一隅開涮完遲之陽,又轉頭看向他,就在這一刻,兩人的眼神有了一瞬間的交彙,但也僅僅一瞬,南乙很快就避開。
他皺了皺眉。這次他確定了,南乙是真的沒辦法和他對視超過三秒鐘。
為什麼呢?
“誒?”遲之陽望著台上,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麼,嘟囔了一句,“小乙怎麼沒戴他那個項鏈了?”
“什麼項鏈?”嚴霽問。
“一個撥片項鏈,他之前洗澡睡覺都帶著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了。”
撥片?
秦一隅有點好奇,是貝斯撥片嗎?
還沒來得及問,台上已然有了新動作——uka舉起了手。
而這時,時間也才剛剛過半而已。
“這麼快?”
“不愧是uka,居然提前完成了。”
“這對他來說本來就是小菜一碟吧,這場對決輸了也是雖敗猶榮,敢挑戰他已經很酷了。”
李紓對uka頷首示意。
“開始吧。”
riff播放的瞬間,uka的貝斯節奏極為順滑地進入其中,像附骨而生的血肉,天衣無縫,充滿生命力,瞬間豐滿了整個樂段,儘管還沒有鼓,沒有其他更多的旋律器樂,僅僅貝斯而已。
他技巧嫻熟,最難得的是不濫用,每一處細節處理得恰到好處,不會過於炫技。作為節奏樂器,他將手中的貝斯運用到極致,為旋律鋪墊出最合適最匹配的低頻骨架,聽感圓潤絲滑。
作為老手,又多次參加比賽,uka的台風極為鬆弛,麵帶微笑,遊刃有餘,身體跟隨著節奏做出自然的律動,似乎並沒將這作為一場比試,而是一次個人出場秀。
“我都能想象到這段播出之後uka會吸多
少粉了。”
“確實強19()19[(.)]?19*?*?19()?(),
這種即興完成度真的好高()?(),
能招募到uka()?(),
不燼木的器樂水平一下子就起來了。”
“恐怖()?(),
感覺和他一比我真的隻配拿快遞……”
“沒關係你可以上台跳街舞。”
似乎是想起來這是一場競技,uka在最後還是秀了一波華
麗的slap技術,以此作為結束。
他微微鞠了一躬,臉上依舊保持著友善的笑容。
儘管無論何時,遲之陽都對南乙抱有最大的信任,可看完uka的演奏,他還是不免忐忑起來。
“不愧是冠軍,是真的有兩把刷子的,好穩。”
嚴霽點頭。
“如果把所有進入比賽的貝斯手單獨排序,uka的實力和人氣也都應該在前列,隻是他們樂隊相對沒那麼有名,所以整體分數落到c組。”
這麼一想,不是和他們差不多的狀況嗎?遲之陽想著,看向秦一隅。
秦一隅倒是沒什麼反應,半眯著眼,視線甚至都不在uka身上。
直到輪到南乙,他才突然坐正了,身子稍稍前傾,眼睛也睜大了。
原來這人眼睛這麼大的。遲之陽這時候才發現。
李紓看向南乙:“你呢?準備好了嗎?”
“嗯。”
沒有其他多餘的話,南乙隻點了下頭,在重新播放riff的時候,做出準備姿態。
“開始吧。”
李紓的話音剛落,貝斯聲從音響中傳來。
隻是短短幾秒鐘,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變。
和uka那種匹配度拉滿的創作模式完全不同,南乙的貝斯從一開始就昭示出迥然不同的風格。
不依附,甚至可以說是壓製。
他的貝斯存在感極為強烈,壓住了李紓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