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特殊待遇(2 / 2)

恒星時刻 稚楚 11833 字 8個月前

“行吧,錯過了。”他撞了撞南乙的肩膀,嘴角抿著笑,“下次給你補。”

南乙瞥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可那短促的眼神仿佛又說了許多。

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變成透明的絲線,連係著兩人。誰都不主動對第三人開口。

“誒?”秦一隅從南乙的眼神裡脫身,忽然發現不對勁。

趁著嚴霽給南乙拍戴著生日帽的拍立得,他湊到遲之陽身邊,小聲問道:“你都買了彩帶筒了,怎麼不訂個蛋糕啊。”

遲之陽撇撇嘴,說:“南乙過生日從來不吃蛋糕的。”

“為什麼?”秦一隅皺了皺眉。

“因為……”遲之陽本想直說,可這事兒說來話長,也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回憶,他不想破壞現在的溫馨氣氛,於是把話咽了回去。

“反正他很討厭甜食。我記得小時候,好像是九歲生日那年吧,當時叔叔阿姨給他買了好大一個巧克力草莓蛋糕,特彆漂亮……”

遲之陽至今還能回憶起那個大蛋糕的香甜氣味,他過生日的時候從沒有收到過那麼精致的蛋糕,有人記得都很不錯了,所以當時格外地羨慕,因此南乙後來的應激反應就讓他更加印象深刻。

“當時他就吃了一口,結果直接吐了。”

“為什麼?”秦一隅皺了皺眉,“蛋糕有問題?”

“一點問題都沒有,我也吃了,很好吃。”遲之陽說著,歎了一口氣,“小乙就是不能吃,所有的甜食他都不喜歡,後來叔叔阿姨也不勉強,過生日的時候不會再買蛋糕了。”

這麼嚴重?

“不跟你說了,我也要去和小乙拍照了。”遲之陽說完便跑到南乙跟前,擠在南乙和嚴霽中間,對鏡頭比耶。

秦一隅陷入沉思。

可他昨晚吃了,還說好吃,提都沒提自己沒辦

法吃蛋糕的事。

他想起昨晚南乙在黑暗中的欲言又止,也想到他衝自己說謝謝的模樣,心裡忽然間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是因為他是特殊的嗎?所以明明很討厭,也願意忍耐著不適吃完他送出去的蛋糕。

秦一隅看向南乙,他正靠在桌邊,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將多餘的彩帶悄悄繞在遲之陽的辮子上。

真是奇怪。明明這個人看上去漠然又散漫,長了一副薄情的、會輕易辜負任何人的麵孔。

從小到大,秦一隅最喜歡的詞就是“特殊”,他就樂意當人群裡最特殊的那個,喜歡被人特殊對待,他就是最特彆的。後來,見的人越來越多,喜歡他、願意特殊對待他的人也很多,他也逐漸習慣,閾值拔高,反倒不覺得有什麼了,隻覺得是應該的。

但南乙的“特殊對待”是不一樣的,和所有人都不同。他就像在這個房間裡的氫氣球,被吹得很滿,飄在天花板上,拽都拽不下來。

這使他感到陌生,甚至很難入睡。

因此,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他依舊待在排練室,南乙也一反常態沒勸他回去睡覺。

這裡空無一人,秦一隅一點也不困,東忙西忙,給氣球放氣,看它嗖的一下四處亂飛,或者彈彈卡林巴琴,沒過一會兒,又打開那個迷你采樣器。

回放錄音時,他發現了一段新的聲音,前麵是摩擦產生的雜音,很快,一個聲音出現。

[為什麼還要遵守規則?這裡隻有我們兩個。]

[你明明不是怕犯規的人。]

是南乙。

鬼使神差地,他將這段采樣聽了好多遍,重播,又重播,仿佛回到了獨處的淩晨三點。

循環的某一秒,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於是臨時起意,在演出開始的八小時前,對他們的歌做出一個大膽的改動。

而且他不打算讓南乙知道。

第二天上午十點,排完最後一次的恒星時刻被工作人員抓去做妝造,飯都來不及吃,還是碎蛇三人給他們帶了麵包,隨便墊吧了幾口。

短短一周,遲之陽和碎蛇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一想到他們馬上就會分開,他連麵包都吃不進去,耳朵嗡嗡的,愈發煩躁。

“不好吃嗎?”阿滿問。

遲之陽搖頭,小辮子也一甩一甩的,“很好吃,是我有毛病。”

阿滿笑了。他是經常會在房間裡打坐正念的人,因此對他說:“不要說不好的話,要說‘我特彆棒’。”

一旁的秦一隅突然超大聲喊:“我倍兒棒!”把化妝師都嚇得一哆嗦。

正在任發型師卷發的南乙笑了出來。

“神經。”遲之陽也笑了。

演出開始前,所有的樂隊都被安排在livehouse二樓的觀戰席,和其他的比賽不同,他們隻隔著一層單向玻璃,眼睜睜看著觀眾排隊入場,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填滿了觀眾池。

“我好緊張。”

遲之陽摸著自己的胸口,咚咚咚的,感覺心都快跳出來了。

“上次不是已經表演過一次了?”南乙說。

“那不一樣。”遲之陽深吸一口氣,“上次稀裡糊塗的,也沒有這麼多攝像,而且這次人足足多了一倍啊,還有三個專業評委。”

最重要的是,他的耳鳴還沒有得到緩解。

從小一起長大,隨便一個表情,南乙都能讀得一清二楚,他扯了一下遲之陽的護腕,低聲說:“彆擔心,上台之後我會幫你兜著的。”

正說著,秦一隅不知從哪兒躥了出來,一把攬住南乙的肩,問:“兜什麼?”

不行。他還是沒法自然地麵對秦一隅的親密舉動,於是稍稍彆開了臉。

至少彆靠得這麼近。

遲之陽盯著兩人,倒是察覺出什麼。

“總感覺你們倆……”

南乙心中奇怪,這家夥明明是最遲鈍的一個,難不成他真的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我們怎麼了?”秦一隅問。

遲之陽指著他們,“你們倆今天的造型好像啊。”說完,他把一旁正在和碎蛇樂隊聊天的嚴霽叫過來,“嚴霽你看,他們今天造型是不是很像?”

“是有點。”嚴霽笑著說,“可能是因為南乙也卷了頭發,而且……”

他說著,湊近了一些,眯了眯眼,像是發現了什麼奇觀似的。

“你們倆臉上的痣也是對稱的,之前都沒發現。”

秦一隅有些得意地笑了,“這是我專門跟化妝師交代的,讓他把南乙臉上的痣加深一點。”

“所以你們今天的造型是什麼雙子設定嗎?”嚴霽問。

“算是吧。”秦一隅看向南乙,“這是另一個我。”

事實上,這個概念是南乙提出的。

就在前一天的早上,他看到南乙寫下的歌詞片段,驚喜地找到他,想和他聊一下整曲概念,儘管南乙好像故意躲著他似的,但一聽說是順歌詞,還是配合地坐下來,

隻花了五分鐘,他們就把全部歌詞順下來,也敲定了整個概念。

說是聊,實際上他們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溝通,南乙的三兩句話就完全把秦一隅的想法說透,其中一句他始終覺得不滿意,想換一句填進去,但試了很多都不好,直到南乙開口。

這就是我想要的。他直接寫了下來。

雖然到現在他也沒明白,為什麼說完那句的南乙,會莫名其妙不看他,手還很不自然地摸自己的耳釘。

但這都不重要。

打從十六歲開始,秦一隅的人生就和樂隊綁定,可他從沒遇到在音樂上如此契合的人。

南乙好像真的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於是,他決定將這個概念貫徹到底,包括妝造。

正聊著,南乙看到主持人走了進來,於是趁機撥開秦一隅的手臂:“好像要開始了。”

他以為時機剛好,秦一隅不會發覺,沒想到這人遠比他想象中敏感。

三人走在前麵,秦一隅皺著眉,慢半拍地跟著,心裡還在為南乙躲開他而詫異。

也太容易害羞了,這樣還怎麼追人啊。

“請各位樂隊派一名代表前來抽簽決定上場順序。”

其他樂隊都很快選好代表,而恒刻四人推來推去,最後沒辦法,隻能貓在角落裡石頭剪刀布,最終勝利的人是秦一隅。

他顯然不想去,長籲短歎道:“我可是出了名的點兒背。”

“沒事兒,不是開場就行。”

嚴霽說完,南乙和遲之陽齊齊點頭。

遠遠地,他們看到秦一隅擼起袖子,一臉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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