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刻表演(2 / 2)

恒星時刻 稚楚 5001 字 3個月前

“這小孩兒眼珠亂轉,一看就忒壞,以後指不定怎麼折騰人呢。”

【我魔胎天降?注定舉世無雙】

歌詞最後一句也恰到好處唱完,接在南乙說的這句話之後,簡直像是當時的場景再現。秦一隅愣住了,側過臉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你怎麼……”

南乙笑了,挑了下眉,手指挑了挑自己胸口的撥片。

【Iceberg(冰山)】

【Obsession(癡迷)】

【Numb(麻木)】

【Homicide(謀殺)】

【Ephemeral(轉瞬即逝)】

【Abyss(深淵)】

【Revenge(報複)】

【Trauma(創傷)】

播報完畢,滾動停止。一束光落在嚴霽的身上,他低著頭,單手彈奏著鍵盤。緊隨機械語音而來的,是冰冷的電子合成器音色,一個個音符孤立出現,如同融化後落下的冰水,滴在地上。

這些散發著白色微光的印刷體單詞,在合成器迷離而充滿寒意的電子浪潮裡,漸強、減弱,忽然放大,大到白色淹沒了屏幕上所有的黑色。

轉換之下,所有屏幕都被白茫茫的雪充斥,舞台背景屏出現被雪覆蓋的大片針葉林,鏡頭拉遠。舞台燈光仍未全部亮起,但四人的身影都被雪色剪裁出來,輪廓清晰。

壓著幾個交錯的電子音,天花板屏幕的雪地上,幾滴鮮紅的血落下來,一邊滴落,一邊向前,一直延伸到舞台上的背景屏幕。

落下的血變得密集,越來越多,最後幾乎落下猩紅的一整片。一隻凍得青白的手出現,修長的手指伸出來,在那灘血跡裡寫下兩個字。

【幻音】

血順著他的指尖往下淌,落在地上。

鼓點出現,壓著三滴落下來的血。鏡頭落回血滴,方才的字消失不見,仿佛是一場幻覺。

啪嗒。又是新的一滴。

四滴,一行,一個單詞。

【LOVE】

僅僅一個開場,就將恒刻獨特的風格展露無餘。台下的樂迷越是狂熱尖叫,越發將編曲前奏襯得冷漠空寂。

銀白色的燈光落下來,將遲之陽的白發照得愈發透明。在這首歌裡,他的打法和之前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不是極儘力量的外放,而是收著的,極其精準,極其克製,每一個鼓點節奏都仿佛規律的數字信號,穩定而冷峻。

貝斯出現的瞬間,低音透過音箱,皮鞭一樣,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眾人心頭。

乾冰像雪氣一樣泛濫開來,蔓延了整個舞台,這裡仿佛不再是熱火朝天的livehouse,而是被大雪覆蓋的死寂之地。

剩下的兩盞頂燈也亮起,照亮了恒星時刻的兩名主唱。

秦一隅的發色不再是原生的深棕,而是一種微妙的介於橙色和棕色之間的色彩,被燈光照得通透,發絲泛出金色的光芒,但明度並沒有很高,相反,是很暗的橘棕色,透出蕭條和頹廢。

而站在他左邊的南乙,大麵積仍然是墨一樣的黑發,但挑染了同樣的顏色,就好像被秦一隅的色彩沾染了似的。

他們跟隨著律動擺動著,如同一場黑白默片中,被跳幀剪進去的暖色日落畫麵,突兀又迷幻。

南乙背著銀白色的電貝斯,身穿一件簡單的白色一字領針織衫,鎖骨露出,腰線在背光下若隱若現。

他微微抬起下巴,唱出主歌第一句,貝斯弦上彈撥的手指戴著吉他弦纏繞的戒指,閃爍著微光。

【在絕望的廢墟

你像絞刑架一樣堅硬】

秦一隅用低沉的氣聲墊在他身後,兩種截然不同的音色交織出一種微妙的拉扯感。編曲在工整之中透著一種很深的張力,仿佛有什麼亟待爆發。

【掐住脖頸

鑿開曲徑】

唱著,南乙轉過身,麵對秦一隅的方向,抬起一隻手,指尖抵在喉嚨。

台下爆發出驚聲尖叫,穿插在其中,竟然毫無違和感,如同

懸疑片裡受害者恰如其分的驚惶。

雪白的指尖貼著喉結,向下,再向下,直到滑至心口的位置,戳了戳墜在胸前的紅色撥片,那顆小小的外置心臟。

【挖去我的心

植進你身體

兩顆心臟算什麼獵奇】

南乙的嘴角勾起一絲很薄的笑意,比起愉悅,更像是一種隱晦的邀請。隨著貝斯的節奏,他擺動著肢體,頭向後仰,克製中壓抑著一種濃烈的欲望,藏在繃緊的皮膚和肌肉之下。

在合成器與一擊重鼓交錯的瞬間,南乙低頭回正,一雙鋒利如野生動物的眼直視前方。

【我們是沾滿眼淚的情色電影

剪輯錯幀的命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