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格格是感觸良多,接下來一夜都沒有睡好,好不容易囫圇睡著,卻是噩夢連連,要麼是夢見弘曆被年福晉搶走,要麼是夢到弘曆哭著喊著“額娘救我”……
為母則剛,哪怕是再清心寡欲的一個人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傷害。
她一早起來就要采薇姑姑幫自己收拾衣物,像那些半新不舊的衣裳是通通賞了人,塵封已久的首飾也拿了出來,胭脂脂粉熏香都重新買了份兒……以色侍人從來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但她擁有的遠不止美色。
采薇姑姑給她上妝時是興高采烈,“我就說吧,格格適合穿亮色衣裳,瞧瞧,今兒這一身杏粉琵琶對襟旗服多好看,格格皮膚生的白歸白,但抹些粉氣色好看多了,再稍稍一打扮,那真是咱們王府上最好看的女人,比年福晉好看多了!”
人靠衣裝馬靠鞍,年福晉膝下沒子嗣,也沒有日日給福晉請安,每日心裡想的念的就是怎麼打扮好看,怎麼取悅胤禛。
但單說五官與相貌,她也就堪堪中上而已。
弘曆起身後跑來找鈕祜祿格格,沒想到剛進門喊了一聲“額娘”,就愣住了。
鈕祜祿格格笑著道:“弘曆,你站在門口做什麼??”
“額娘,你今天真好看!“弘曆揚聲道,他這張小嘴可沒有抹蜜,是有感而發,”就好像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樣。”
在他的印象中,額娘每日衣著素淡,就是逢年過節時才會換上好看的衣裳……但那個時候的額娘也遠沒有今天好看!
鈕祜祿格格笑著道:“那以後額娘每天都這般好看,好不好?”
弘曆重重點頭。
他吃完早飯,在鈕祜祿格格眼皮子底下練完了字,則高高興興去找弘晝玩了。
他們的先生們還在莊子上避暑,所以如今他們的課業也不算重,每日也就花一個時辰在課業上就夠了。
這不,兩個孩子湊一起,則討論起玩什麼來。
但雍親王府中就他們兩個小娃娃,兩個小孩子在一起翻來覆去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泅水,他們也在水裡玩膩了,劃船,也玩膩了,還有捉迷藏,五子棋,蕩秋千……那就
更不必提,早就覺得沒意思。
弘曆與弘晝兩個小娃娃坐在秋千上,百無聊賴,直說無聊。
弘曆琢磨道:“……也不知道十三叔什麼時候帶著弘昌哥哥來找我們玩!”
弘昌是十三阿哥胤祥的長子,如今已過了十歲,每日在跟著師傅讀書,比他們這些小娃娃忙多了。
胤禛病了,胤祥來過幾次,可都沒有帶弘昌過來,隻帶了弘暾和弘皎過來,弘暾和弘皎一個六歲半,一個隻有三四歲。
按理說這幾個孩子年紀差不多大,是能夠玩到一起去的,可偏偏小孩子都喜歡跟比自己大的孩子玩,再加上弘昌性子好,對他們說話和顏悅色的,弘曆很喜歡跟在弘昌的屁股後頭。
弘暾與弘皎性子就沒有弘昌脾氣這麼好,弘暾乃是嫡福晉所出,性子難免驕縱些,至於弘皎,則年紀太小,一言不合就大吵大鬨,哭哭啼啼的。
弘晝雖也是和他差不多的性子,但見自己小一兩歲的弘皎如此,還是挺瞧不上的。
這世道啊,就連小娃娃都如此雙標!
弘晝點點頭,“我也好想弘昌哥哥啊,還有弘暾哥哥,他說下次來要和我們一起學泅水的,可現在我已經不喜歡泅水了。”
學泅水難免會喝上幾口水的,這滋味,不太好受。
兩個小娃娃攀著秋千繩索,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