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紙紮奠(2 / 2)

虞聆歌從他身邊走過,周承像沒看見他,聳肩埋頭往旁邊躲了躲,避鬼似的隔開至少一尺的距離。

這是被鄭久毅教訓了?虞聆歌微微揚眉,抬頭對上鄭久毅沉穩的目光,中年人衝他頷首,他也禮貌性回了個微笑。

正屋內,唐管家早已等候多時,安靜地站在屏風前,蹙起的眉心間始終帶著淡淡憂鬱,像一具蒼白的屍體。

虞聆歌特彆注意著他的眼睛,兩顆眼珠無機質玻璃般生硬死寂,卻沒再帶來前幾次那種微妙的不適感。

唐管家打完招呼後沒有多言,甚至連昨晚發生的事情都不打算解釋一番,一頓早飯在詭異而和諧的氣氛裡結束。

飯後管家要離開,鄭久毅叫住了他:“唐管家,今天我們可以去後院看看了嗎?”

唐管家扭過腦袋,就像剛剛才上好發條,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稍顯顧慮的假笑。

“雖然是個無比失禮的請求。”男人垂下睫毛,陰陽怪氣又畢恭畢敬地回答,“但作為管家我沒有權力阻止受邀而來的尊貴的客人,隻是,希望客人們牢記幾點家裡的規矩。”

虞聆歌正低頭用紙巾仔細清理手指沾上的油漬,聞言警覺地豎起了耳朵。

“第一,後麵的院子和東邊的庖屋可供各位儘情參觀,但請勿進入夫人所在的西屋,夫人身體長期不適,偶爾……會有強烈的攻擊性。”

“第二,請給我逝世的雇主一些體麵,他的遺體在裡屋臥房內安息,各位務必不要打擾他的安眠。”

“第三,請牢記這裡的作息時間,在淩晨兩點至六點這段時間內,不要離開各自的房門。大宅年久失修,夜間可能有奇怪的響聲,就算聽見也儘量不要出門。”

“奇怪的響聲——”虞聆歌抬眸,“是寧家的少爺小姐?昨晚你說不要吵醒他們……”

“什麼少爺小姐,客人說笑了。”管家突然打斷,疑惑地偏著頭說,“先生和夫人尚未有子嗣,府中沒有小輩。”

眾人臉色乍變,昨晚明明是管家以“不要吵醒少爺小姐”為由警告他們回房,怎麼過了一夜就突然變了卦。

可管家並未給解釋,或者根本就不想解釋,微微俯身:“請客人自便,白日有家中雜事要處理,恕不能奉陪。”說罷霧一般退去,很快就消失在陰森的走廊儘頭。

唰——

像天穹猝然掀開序幕,蓄積已久的暴雨傾瀉而下,豆大的雨點狠狠砸向屋脊,劈裡啪啦聲不絕於耳,除了雨聲聽不清任何響動。

相反屋內卻一片死寂,因為唐管家那一番與昨夜截然不同的說辭陷入僵持,好幾分鐘都沒有一個人開口。

周承最先沉不住氣,向鄭久毅耳邊低語兩句,起身去外麵抽煙。

虞聆歌目送他背影沒入走廊,忽然眯起眼睛,在對方皺巴巴的夾克衫衣領被風吹開到周承重新拉上拉鏈這段極短的空隙內,瞥見了他後頸上一絲一絲的紅印。

——像是指甲反複抓撓出來的痕跡。

周承站在走廊下吹冷風,叼著煙抱著胳膊,無聲地罵了兩句臟話。

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運氣好隨了個難度極低的夢境,卻遇上這麼個破天氣,後背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濕疹讓他幾乎徹夜難眠。加上姓虞那小子頻頻招惹,他露了不少怯,鄭久毅對他意見很大,要是這個夢境的評分不高,鄭久毅不會願意繼續帶他,他預備士兵的位置也會被人擼下去,下麵還有無數玩家盯著,再爬起來就難得很——

猩紅的火點在雨霧中變亮,周承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吐出白煙。

他的天賦隻能算中等偏上,在“縫隙”成千上萬的玩家中絲毫不拔尖,好不容易靠著高頻率進入低端夢境爬到這個位置,眼看著有機會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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