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紙紮奠(2 / 2)

第一,係統淘汰播報中稱呼淘汰的鬼嬰為“寧祿”,側麵證實了鬼嬰確實為寧家子嗣的身份,是寧佩與書清死去的孩子。

第二,寧家四名死去的嬰孩分彆名為“福”“祿”“壽”“喜”,名字寓意既樸實又直白,同寧家重視風水的細節相對應。

第三,鬼嬰害怕後院的那口風水大缸,同樣害怕寧佩的棺材——或者說留下了寧佩血液氣味的棺材。因此,無論是缸,還是寧佩與親生子嗣的深層糾葛、以及鬼嬰的真正死因,都值得後續進一步調查。

虞聆歌回憶起鬼嬰皮膚的觸感,覺得那像是精細打磨後堅硬而光滑的紙漿。

“紙紮人。”他心想,“就和正屋中的紙紮人活過來了一樣。”

……所以屋裡的紙紮人並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鬼嬰借“屍”還魂了?它們留在世上是有什麼執念,還是有什麼冤屈?

而那個姓唐的管家在這之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前後不一的說辭,故意遮擋屏風的舉動,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是他有意引導玩家進入遊戲的嗎?他真的是按照程序指令行動的普通NPC嗎?

虞聆歌整理著腦袋中的問題,突然覺得自從脫離遊戲後,世界好像清淨了不少,扭頭看向角落處不聲不吭的家夥。

“——你很難受嗎,周承?”

虞聆歌話中透出一絲擔憂,他這麼說後,另外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周承的身上。

黃毛年輕人額角浸滿了冷汗,臉色發白,唇色發紫,聽見虞聆歌的聲音,腮邊的肌肉微抖了一下,隱隱透著克製不住的怨懟。

“……沒什麼。”這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是嗎?”虞聆歌睫毛微垂,看起來溫順極了,可眼底含著的卻不是什麼擔憂,而是一種淡淡的憐憫。

平光鏡片很好地遮擋了他眼底的情緒。

喬文瑞疑惑地咬著下唇,目光在虞聆歌和周承之間梭巡了好幾趟。

下一秒,她又聽見虞聆歌的聲音:“可你看起來很痛苦。”

“——我說,沒、什、麼。”周承黑著臉一字一頓地低罵,“你他媽少管閒事……”

虞聆歌無辜地聳了聳肩,周承見他終於閉上了嘴,衣兜裡握緊的拳頭緩緩展開,緊跟著一排冷汗後知後覺地淌下,後頸火辣辣地疼。

周承剛放鬆警惕,一股勁風從後側襲來,始終安靜旁觀的鄭久毅猝然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

嘩啦——拉鏈拉開,夾克外套直接被扒了下來。

周承來不及遮掩,脖子上一片密密麻麻的傷痕直端端地映入眾人眼簾,一絲一絲,交錯分布,明顯是用指甲抓撓出來的痕跡。

傷口此時已經隱隱泛黑,部分已經潰爛發炎了,滲著淡黃透明的組織液,讓人看了情不自禁皺起眉頭。

虞聆歌:“你這……”

“是濕疹。”周承死鴨子嘴硬,他轉過頭盯著鄭久毅,兩頰的咬肌繃緊,認真重複,“真的是濕疹,一到陰雨天我就會長,太癢了撓成這樣的,真沒什麼大事。”

虞聆歌狐疑地偏了偏頭,周承對展現出自己沒問題這件事很執拗,這倒不像愛麵子怕被人看扁,更像是……在害怕。

非常微妙的情緒,隻有周承眼角肌肉細微的抽搐弧度泄露出了端倪,可就是這一點顫動,恰恰就被虞聆歌收入眼底。

他在害怕什麼——鄭久毅嗎?他倆不是一個陣營的嗎?

難道是非常嚴苛的上下級關係?可也不至於害怕成這副模樣——畢竟按照周承入夢初期那副傲慢的態度,這家夥在“縫隙”中就算不是能混得風生水起的級彆,也應該淩駕於許多普通玩家之上了。

虞聆歌有些好奇夢境外的縫隙世界究竟是怎樣的規則了。

鄭久毅對周承的解釋不置一詞,聲音也聽不出情緒:“自己處理好就行。”

聞言周承鬆了一口氣,趕緊穿上衣服,把拉鏈達到頂端擋住了脖子,做完這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後,陰狠地瞪了虞聆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