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紙紮奠(2 / 2)

鄭久毅:“還能比永遠出不去更可怕?”

“……這倒是沒有。”喬文瑞心服口服。

他們給周承加了兩張床單,捆得嚴嚴實實,就算是頭牛都掙脫不了。

之後,鄭久毅又給門窗上緊了鎖才安心離開。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周承從昏迷中醒來,眼睛緩緩睜開望向門的方向,露出了黑黝黝的、沒有一絲眼白的眼球。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冷硬的牙齒咀嚼著什麼。

青紫色的喉管鼓起一塊不正常的包塊,在薄薄的皮下來回滑動。

周承就這麼眼也不眨地盯著房門,將舌頭咬斷,生吞進了肚子裡。

·

三人尋遍了大宅,隻在庖房柴火旁找到一把鏽跡斑斑的斧頭,斧口已經被磨損得很鈍了,手感倒是沉甸甸的,與其用作劈,不如用來砸更為合適。

在場也找不到其他工具,隻能勉強把希望寄托於這把斧頭。

鄭久毅將它藏進臥房中,幾人順便商議夜晚行動的細節。

晚飯時天已經完全暗沉下來。

虞聆歌注意到,這裡的天色一日比一日黑得快,現在明明是傍晚時分,卻已經是午夜般的濃黑。

這裡的時間被迅速蠶食,日子拖得越久會越危險,他們必須要儘快找到最後一條線索。

晚飯時間唐管家沒有出現,對著一桌豐富的食物三人隻覺得味如嚼蠟。

回房前,他們又去看了眼周承,他躺在床上睡著了,朝天的臉灰青發白,若不是胸口還在起伏,和死屍沒什麼兩樣。

鄭久毅關上門,轉頭說:“距離兩點還有六七個小時,趁現在好好休息,兩點我們準時行動。”

淩晨時分,萬籟俱靜。

沙沙,沙沙……

筆尖勾勒出流暢的弧線,寥寥數筆,精致的麵容躍然紙上,在燭火下越顯蒼白,唯有一雙眼睛濃墨重彩,黑沉僵直地望向前方,仿佛穿過紙麵同作畫者深深對視。

鉛筆在空白處頓住,留下一個小小的暗點,虞聆歌半闔著眼睛回憶曾經無數的噩夢中被窺伺的惡感。可這種靈感往往是轉瞬即逝的,他嘗試了許久都沒成功,垂下睫毛在畫邊落款——【01】。

少頃,虞聆歌合上速寫本,擦乾淨手指沾上的碳灰,起身開門。

圓月掛在天穹正上方,黃澄澄的,亮得可怕,光從那棵剃頭枯樹的枝乾間透過,白幡像半透明的鬼魂綁在枝頭,磚石上映著無數指骨狀的樹影。

漆黑的人立在廊前,幾乎和柱子融為一體,但虞聆歌一抬眼就注意到了他。

準確的說,是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

那雙和畫上如出一轍的眼睛靜靜地看向虞聆歌,眼黑顏色極濃,幾乎看不清瞳仁,令人情不自禁想起諸如屍體、憂鬱、怪異、寂滅……等等消極壓抑的詞彙。

他仿佛是死亡本身,舉手投足都充斥著怪誕荒謬的魅力。

“果然是你。”虞聆歌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唐管家。”

鬼知道這句“果然是你”裡蘊含著多少層意味,虞聆歌迎著透亮的月光,側身讓開了一條道。

如果鄭久毅在場,一定會非常震驚縫隙中有虞聆歌這號奇人,竟然敢單獨在夜間和npc來個“請君入甕”。

門被輕悄悄地合上,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虞聆歌轉身,月光透過窗柩間薄薄的窗紙,和燭火交融著暈開,在地上投出兩道長長的人影。

昏沉狹小的空間裡,虞聆歌能聞到對方衣袍上香燭的味道,他掀起眼皮觀察這位npc,唐管家也靜悄悄地觀察著他。

空氣中漂浮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