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月色迷人。
他像是韓劇裡走出的男主,大手輕輕罩在她的發頂,月光照在他冷白的臉上,熠熠生輝。
她本就喜歡他,這樣溫柔的他更讓她難以招架,她感覺,自己癡戀的眼神快要出賣了她,像是做賊心虛,生怕被他看穿。
她趕緊點頭承認,故意讓他誤會她喜歡顧野。
十四歲的少女,麵對喜歡的人,都像做賊心虛……
那時,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年少無為,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在他麵前,她自慚形穢。
這些年,她不斷努力,好不容易覺得能與他匹配了,準備向他告白,他前女友醒了,他要離婚。
葉眠擦掉眼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向繡架邊。
她不能被傷感的情緒牽著走,她應該開心,很快就要解脫了。
她在繡架前坐下,努力讓自己投入進工作裡,繼續繡之前沒繡完的客人訂的旗袍。
等離婚手續辦完,傷口愈合了,她就回蘇城老家去,繼承外婆的衣缽,重振葉家的老字號繡房。
*
用了顧野送的藥膏後,傷口果真很快就不疼了,葉眠睡了兩三天的整覺。期間,喬湛北打來過電話,約在周五上午九點去民政局辦手續,他這兩天去外地出差了,不見蹤影。
倒是他們原來小家裡的阿姨,一天三頓地給她送飯。
這晚,她剛要躺下,病房的門被人敲響。
門剛開,酒氣衝天。
大醉酩酊的喬湛北被季洲架著,站在門空,一臉迷醉,冷白的俊臉,臉頰暈開一點紅。
“嫂子,老大喝高了。”
“你把他送回家去,我這不方便。”葉眠麵露難色,見他喝成這樣,心裡氣得慌。
他的胃是不想要了。
“嫂子,我是要送老大回家的,可他嘴裡嘟囔著要找你。”季洲也一臉為難,“他剛還喊著胃疼。”
葉眠眉心緊蹙,她遲疑片刻,才讓開身體,讓季洲把喬湛北扶進了病房,放在陪護床上。
送季洲到門外,她有點不悅地問:“今晚是什麼局?怎麼不勸他少喝點,他的胃再這麼喝下去得穿孔了。”
“沒局,就我跟他倆人,也不知鬨的什麼不痛快,45度的威士忌,悶頭喝。我勸他,他還非要拉著我喝,再說了,我哪勸得動他。”季洲苦不堪言。
葉眠的臉色有所緩和,“麻煩你了。”
回到病房,看著陪護床上蜷著的男人,酒氣熏人,葉眠氣得不想管他,但還是給他衝調了一杯蜂蜜水。
“喬湛北,起來喝蜂蜜水。”她站在床沿,輕輕拍了拍他。
聞言,他聽話地坐起。
他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比較安靜,不會暴躁惹事。
“太甜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下肚,他擰眉評價。
葉眠:“……”
有的喝就不錯了,他還挑剔。
“胃疼不疼?”她忍不住關心地問。
他有嚴重的胃病,都是前兩年應酬的時候喝酒喝出來的。他以前雖然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但接管喬氏後,跟一般的創業青年沒什麼區彆,很多飯局都要親自到場應酬。
男人不說話,長臂一撈,圈著她的腰,將她帶坐上他的腿,她起身要離開,又被他拉了回去,鐵臂牢牢圈著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葉眠無語,他們明天上午就要去辦離婚了,他還這麼親密地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