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是吧,我現在讓人把你綁回家去,你這點體能甭跟著我了,累贅一個。”顧野狠心激將她。
葉眠被他激得冷靜下來。
她了解顧野的脾氣,看她這麼累,肯定是要讓人送她走的,綁也得綁走。
她不能走。
回去後等消息的滋味,才是煎熬。
“我吃。”她從他手裡接過壓縮餅乾。
這餅乾很硬,難咬,是特戰隊員野外時充饑補充熱量的食物。
葉眠食不知味地啃了幾口,就著水咽下。
顧野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口悶悶的疼,語氣軟下,安慰她:“他八成是落水了,今天水流急,估計他是被衝去下遊了,一會兒我帶人去下遊找他。”
他邊走開,邊掏出煙盒,抖出一根。
懸崖峭壁,喬湛北摔下的過程中,難免不被撞到,撞一下都可能致命……
顧野點上香煙,重重地吸了幾口,壓下那股不安與難過。
“我信他還活著!”葉眠看著顧野的背影,語氣堅定。
聞言,顧野掐了香煙,邁開步子,繼續去找人。
葉眠啃完了一整塊餅乾,喝了半壺水,她將那枚鑽戒放回首飾盒裡。
她不會自己戴上這戒指,他要她親自給她戴上。
看著一旁躺著的,他以前戴過的戒指,她嘴角輕輕揚起,他這是從一而終的意思麼?怎麼不給自己訂一枚新戒指?
相遇十二年紀念日,老地方,本來她可以向他表白求婚,他為她戴上戒指的,他們卻這樣遺憾地錯過了。
不過,這點遺憾根本不算什麼,她隻想趕緊找到他,見到他。
他們還有十三年、二十年、四十年……一輩子。
葉眠深吸一口氣,將首飾盒裝好在口袋裡,站起身,找到幻影、無影,跟她們一起繼續搜尋喬湛北。
第二天,一支專業的,喬湛北資助的民間救援隊,分成兩批,一批從山崖往下,地毯式地搜尋,另一支在水上、水下找人。
隻是,搜了三天三夜,喬湛北像人間蒸發了一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客觀上,他生還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搜救人員換了一批又一批,連特戰隊員體力都吃不消,回去休息,換了另一批過來,隻有顧野和葉眠一直守在山下。
四五天時間,她消瘦憔悴,整個人乾瘦如柴,葉眠看著水庫,喬湛北可能被衝到的地方,搜救隊的人還在水庫裡找人。
顧野又勸她回去。
葉眠語氣緩緩地說:“顧野,我不回去。”
話音剛落,她眼前一黑,就要倒下,被顧野及時扶住。
葉眠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躺在喬爺爺家,以前喬湛北的臥室床上,手背上打著點滴,掛的是葡萄糖。
她是做噩夢了麼?
夢裡,喬湛北和上官霆一起墜下了懸崖,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意識漸漸回籠,她心下一慌,不是夢,是真的。
那天早上,她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墜崖的,她跟著顧野他們,找了他四天四夜……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床頭不見她的手機。
葉眠猛然坐起,撕開手背上的膠布,自己拔了針頭,血珠灑在被子上,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肯定在她睡著的時候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