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眠眉心緊蹙,她現在心急如焚,喬湛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解藥就在江凜那,卻拿不到。
她連續按了三次門鈴,還不見江潯來開門,打他手機關機。
“踹門。”她轉頭,對保鏢吩咐。
身材高大的黑衣保鏢上前,抬腳就要踹。
這時,房門從裡麵被人打開,江潯從門縫裡探出頭,頭發濕漉漉,額前的劉海正滴著水,怯怯地看著門外的保鏢。
看到葉眠,他才放鬆下來。
少年抿唇淺笑,“師父。”
葉眠看到他,像是又看到了希望,心裡踏實不少,她進了房間。
“小潯,你剛剛在洗澡?我按了幾次門鈴。”
眼前的少年,穿著米白連帽衛衣,牛仔褲,頂著一張白皙清秀的俊臉,烏黑的發滴著水。
“嗯,我洗了個澡。師父,解藥拿到了吧?我們快回去救師公吧。”少年黑曜石般的眸子,熠熠閃爍。
葉眠看著他滴水的頭發,眉心輕皺,她去拿了一條乾毛巾來,柔聲說:“低頭,我幫你擦擦,不擦乾容易著涼。”
江潯聽話地彎腰。
乾毛巾擦掉他發梢上冰涼的水,帶來一股溫暖的感覺,這種感覺,是記憶中他一直懷念的溫暖的感覺,但記不清楚具體的事情了。
缺愛的少年感動得紅了眼眶。
“小潯,解藥我看到了,江凜不肯給我,他要我嫁給你,才肯給我藥。”葉眠邊幫他擦頭發,邊說。
什麼?讓師父嫁給他?
江潯頓住,愣了愣,才抬起頭。
看著葉眠絕美的臉龐,他的心跳莫名加快,白皙的臉頰漸漸泛起兩朵紅暈。
他慌忙地彆開臉,喉結滾了滾,眉心糾結成一個“川”字,撇著嘴,慍惱道:“凜哥他怎麼能這樣,我打電話給他!”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答應。
葉眠欣慰地揚唇,“小潯,你幫我好好勸勸江凜,我和你師公才是夫妻,我怎麼可以嫁給你。”
江潯認真地點頭,“我懂的。”
沒有師公,師父都不想活了。
葉眠看著他進了套房內間,她走去露台,深吸著蘇城春天溫暖濕潤的空氣,舒緩緊張的心情。
房間內,江潯拿起手機。
少年胸肺大幅度起伏,“凜哥,你為什麼逼師父嫁給我?她是我師父,是師公的妻子,你快把解藥給她吧,她已經夠痛苦了。”
江潯說著說著,想起葉眠在飛機上,睡著後還流眼淚的模樣,自己也紅了眼眶,聲音裡透著哭腔。
江凜冷哼,“你喜歡她,喜歡就要擁有,不擇手段弄到手,她和喬湛北早離婚了,算什麼夫妻。”
聞言,少年搖著頭,激動地反駁:“不是的,我喜歡花園裡的花,我不會摘下它,那樣它會死,我會給它澆水。師父不能和師公在一起,她會死的。我想要師父幸福,不希望她痛苦。”
她痛苦,他的心也會跟著痛。
江凜仿佛是聽笑話,“懦弱、無能,愚不可及。你不敢要她,我幫你弄到手,你不要也得要!不然,彆想要解藥!”
他的聲音森冷,江潯背後一陣發涼,他鼓起勇氣,繼續勸:“凜哥,你彆這樣好不好?”
江凜森冷的語氣裡帶著薄怒,“你彆再跟我廢話,江潯,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你敢不聽我的,我去把解藥銷毀。”
“不要!”江潯的心臟懸到嗓子眼。
江凜:“那就就聽我的話。你們結婚後,住進江家,以後,你就是江家的一家之主,有我幫你,江家沒人再敢欺負你。我今天見了那個葉眠,她的形象、氣質,很適合做江家的當家主母。”
江潯還想再說什麼,江凜已經下線。
他怎麼能娶師父呢?
放下手機,江潯垂著雙肩,十分沮喪難過,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跟葉眠說。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少年垂頭喪氣地開了房門,抬眸間,對上葉眠強忍著淚水的雙眸。
“小潯,江凜怎麼說?你師公他剛剛又心臟驟停,好不容易搶救過來,他不能再拖了!”葉眠心如刀絞,眼眶裡的淚水還是沒能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從臉頰滾落。
江潯心疼又無比氣惱自己,他太沒用了。
少年的語氣裡,滿是愧疚:“師父,對不起,我勸不了凜哥,他這次不肯聽我的,對不起。”
葉眠心臟一顫,“你不是說,他對你好的嗎?他對你好,怎麼還逼你娶我?”
她哪裡知道,眼前的少年悄悄地喜歡著她。
江潯羞愧地垂下頭,“他說你適合做江家的主母,我……我勸不了他,他說我不肯聽話,就要把解藥毀了。”
聽他這麼說,葉眠差點沒穩住身體,也十分地無語。
那個江凜真是個瘋子。
所以,為了救他,她不得不嫁給江潯了?
她抓緊了江潯的手臂,垂著頭,過了好一會兒,咬牙道:“我答應他。”
葉眠看著地麵,眼神堅定。
眼下,沒什麼比他的命還重要的。
江潯睜大了雙眼,“師父……”
“就先這麼定了,你再給他打電話,我去見他,簽協議,拿藥。”葉眠擦乾眼淚,十分乾脆果決。
經過化驗,從江凜那邊拿到的藍色藥水,與喬湛北體內的藥物成分相同。
江家,聽葉眠說,她答應了江凜的瘋批要求,許墨白替她心急又無奈,更不放心她這麼做。
按照協議,葉眠和江潯結婚後,要住進江家,當江家少夫人,也是主母。行事謹慎多疑的江凜,會將解藥分三次給他們,一個月給一次。
“那個江凜來路不明,從他的實驗室以及他賣藥給上官霆的事情上看,這是個十分危險的反社會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這是要把自己往虎穴裡送!”
書房裡,兩人站在落地窗邊,許墨白眉心緊鎖,語氣焦急。
“墨白哥,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帶人去搶、去偷?你也知道那人是瘋子,底細都查不清楚,不好對付。他還威脅小潯,要把解藥毀了。他真毀了藥,喬哥怎辦?”
“隻要喬哥能活下來,讓我乾什麼我都願意。”葉眠發自肺腑道。
喬湛北倒在她懷裡,沒了呼吸的那一刻,那種天塌了的,讓人窒息的感覺,她現在都還記得。
他本來幾乎是被命運判了死刑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峰回路轉,他能夠活下來,她真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這個傻丫頭。
她是愛喬湛北愛進骨子裡了。
許墨白看著陽光下,骨子裡透著堅毅的人,他張開雙臂,紳士地抱住她,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