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露骨的話,葉眠臉頰一熱,心尖兒都是滾燙的。
要不是外麵傳來喬喬喊他們吃飯的聲音,她想立刻吃上“唐僧肉”。
傍晚時分,葉眠從商場裡走出。
“媽媽!”一道熟悉的脆生生的女童聲音傳來,她揚唇,循聲望去。
在看到喬喬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懷裡時,葉眠的心驟然一縮。
他是誰?
為什麼抱著她女兒?
葉眠邁開大步,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
迎著風,她長發披散開,手裡拎著包,氣場兩米,女王一般。
喬湛北抱著喬喬,朝著她走去。
葉眠:“喬喬,他——”
“媽媽,爸爸說,今晚帶我們一起去吃烤鴨。”
她的話被喬喬打斷。
爸爸?
葉眠看著眼前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笑得溫和的男人,渾身怔住。
喬湛北注意到她一臉不悅的樣子,眉心輕蹙,淡淡地笑著問:“誰惹我們葉女王不高興了?”
葉眠回神,看著他,鼻尖一酸,她佯裝什麼都沒發生,“吃什麼烤鴨呀,發胖,我最近都胖好幾斤了。”
話落,親密地抱住他的胳膊。
原來是因為這個。
喬湛北失笑,垂眸貼到她耳邊,“我媳婦就是胖成豬,我也愛。”
她幸福地揚唇,想起剛剛又忘記他的事,心理惴惴不安。
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種突然瞬間忘記他的感覺很不好,她最近精神很好,每天吃好睡好的,怎麼還會突然覺得他陌生?
難道她年紀輕輕的,得了老年癡呆症?
葉眠不放心,一個人悄悄去醫院做了個顱腦ct。
ct檢查結果,沒出現腦萎縮、腦室擴大等問題。
她的大腦很健康。
醫生建議她去看看精神科,懷疑是精神或是心理問題。
提起精神、心理問題,葉眠想起了她以前谘詢過的精神分析師、心理谘詢師,陸嶼。
“陸老師。”葉眠敲門而入。
西裝革履的男人,佇立在巨幅落地窗邊,他的背影高大挺拔,乍一眼,她還以為是看到了喬湛北。
陸嶼轉過身的刹那,更像他。
他一身深藍西裝,內搭白襯衫,打著斜條紋領帶,氣質溫和,臉上噙著親和的微笑,完全不同於喬湛北的高冷氣質。
陸嶼隨和道:“葉小姐,我們好久不見了,請坐。”
葉眠從容落座,她注意到,陸嶼辦公室的牆壁上,掛著很多奇奇怪怪,很抽象的畫,應該是用來做心理測試用的。
助理送來溫水。
陸嶼開門見山地問:“聽說,喬先生已經痊愈了,你找我谘詢什麼彆的問題嗎?”
喬湛北下半身癱瘓那會兒,心理問題很重,葉眠找過陸嶼,谘詢過他一些問題,想幫他走出陰霾,振作起來。
葉眠眉心輕皺,“陸老師,是我自己的問題。很奇怪,我最近常常間歇性地不記得我愛人,就是喬湛北,但又很快地想起他是誰,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去做了腦部ct,醫生說很健康……”
她對他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陸嶼一直仔細聆聽她的話,不停地點頭回應她,“就隻有對喬先生這樣?對其他人,有過這樣的問題嗎?”
葉眠仔細想了想,她想起,他和喬喬一起時,她記得喬喬,卻記不得他。
她認真地搖頭,“沒有。”
陸嶼點頭,“你的大腦機能沒問題,隻有對他會間歇性地忘記,這是屬於精神、心理學的範疇。”
“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葉眠好奇地問。
陸嶼的表情微微有點嚴肅,“喬先生給你造成過什麼心理創傷嗎?”
“心理創傷……”葉眠挑眉,回憶過往,他傷她最深的事,就是離婚了,“有是有,但是,陸老師,我早已經放下了,也被他現在的愛療愈了。”
“這樣很好。”陸嶼笑著點頭認同她的話,“隻是,心理創傷和傷口一樣,傷是好了,但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疤痕。”
“我懷疑,正是你潛意識裡的這些深層次的創傷,使你想要忘記喬先生。”
聽他這麼說,葉眠詫異地搖頭,“我不想忘記他,不管是童年原生家庭的創傷,還是親密關係裡的創傷,我都放下了,我愛他,不可能想忘記他。”
見她情緒有些激動,陸嶼點著頭,沒說話。
“陸老師,如果是心理障礙的話,我想克服,我一刻也不想忘記他,您有什麼方法療愈嗎?”緩了好一會兒,葉眠又問。
陸嶼莞爾,“方法是有,我這有催眠治療,幫你撫平潛意識深處的那些與喬先生的創傷。”
聽說有辦法,葉眠竊喜,“好的,那我們儘早地開始吧。”
陸嶼微笑點頭,他很快吩咐助理帶她去催眠室。
催眠室,葉眠躺在一張躺椅上,房間環境昏暗,流淌著輕柔舒緩的音樂。
陸嶼很快走進來,看著她,微眯起眼眸,扯起嘴角。
他在一旁坐下,語調緩緩地說著催眠術語,引導葉眠喚醒潛意識裡的心理創傷,漸漸地,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那些有關喬湛北的傷心回憶,她又經曆了一遍。
產房裡,無痛麻醉的藥勁過去,十級陣痛一波一波地襲來,她疼得撕心裂肺,隻能咬牙隱忍,把哭的力氣用在生產上。
這時候,助產師說,胎兒臍帶繞頸兩周,心率驟降,很危險。
聽說孩子很危險,她近乎崩潰,在心裡痛苦地問:喬湛北,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