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死了嗎?”
“回陸總,還在搶救。那老太太本就弱不禁風,遭不了這麼一撞!”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聲音,陸嶼唇角勾起冷笑的弧度,笑裡夾雜著得意與痛快,他放下手機,喝了口杯中的威士忌。
一雙清洌的眸子,盯著窗外某一點。
那老太太若是死了,喬湛北和葉眠之間將隔著一道永遠跨越不了的鴻溝。
佛家說,人生有三大悲苦:求不得,怨憎會,愛彆離。
他要那喬湛北永遠受這三大悲苦的折磨。
“陸嶼,那是你親奶奶!”
書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女人闖了進來,對矗立在窗口的高大背影,氣憤道。
陸嶼轉身,睨著她,“那又如何?”
“琳琳,我說過,我恨喬家的每一個人。”他抿了口酒。
“陸嶼,你催眠葉眠,利用她奪取喬氏解恨,我沒阻攔你,可你現在是在殺人!那老太太誠心誠意來,求你放下過去,跟喬家和解,你卻趁機給她催眠……陸嶼,你要瘋到什麼時候?!”許琳到了他跟前,仰臉看著他,越說越激動。
“殺人,我有麼?都不是我乾的。”陸嶼聳了聳,陰笑道。
說罷,他又喝了口酒。
女人的雙眸,越睜越大。
他竟然如此漠視生命,所謂殺人不眨眼,就是形容眼前的他。
她以前同情他的遭遇,可憐他從小被親生父親拋棄,也能理解他對喬家的恨,但他現在越來越瘋,朝著不歸路走去。
許琳不想他繼續瘋下去,她雙手扣著他的手臂,仰著臉,“陸嶼,你是心理醫生,你給無數人做過心理疏導,怎麼就不能治治自己呢?你彆再錯下去了,行麼?我不想我們的孩子和你一樣,從小沒爸爸!”
陸嶼垂眸,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清冷的眼眸裡閃過升起溫度,“琳琳,彆怕,我做事有分寸,他們抓不到我的把柄。”
“抓不到,你就能心安理得了嗎?不怕遭報應嗎?”許琳說罷,轉身走向門口。
他對喬家的恨永無止境,利用了葉眠和喬老太太,接下來肯定還會繼續報複其他人。
她不要他再繼續錯下去,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許琳,你去哪?你乾什麼?”看著她的背影,陸嶼眯起眼眸,追上她。
“陸嶼,為了我們的孩子,為了我們的未來,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許琳轉身,看著他,斬釘截鐵道。
“你個賤人,你要出賣我。”陸嶼麵若冰霜,冷聲說完,大步上前。
許琳要跑,被他抓住,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再收緊。
“陸,陸嶼……不是……我們回……你……咳……放開我……”
女人臉色脹紅,張著嘴,雙眸睜大。
她隻是要去找他乾爹,把他弄回加拿大,沒想出賣他!
他的表情愈發狠厲,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你死了,就沒人掌握我的把柄了……”陸嶼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話落,他更加用力。
他是真要殺了她。
他們十年的感情,他要她死……
她肚子裡還有他們的孩子!
許琳越來越絕望,不僅僅是生理上的窒息感覺,還有心靈上的毀滅性的打擊。
正在這時,房門被人踹開。
進來一行體型高大硬朗的黑衣保鏢,其中兩個迅速將陸嶼製住。
陸嶼正要反抗,隻見一身黑色的男人走了進來,見到他冷白的膚色,他便知,是喬湛北!
許琳彎著腰,手摸著下巴,她不停地咳嗽,喘著大氣,看向陸嶼時,滿眼悲痛與憤恨。
眼淚從內眼角滾落,墜在地上。
喬湛北朝著陸嶼走近,他猛然抬起長腿,朝著陸嶼的胸膛踹去,紮實的一腳踹在陸嶼的胸口,可以聽到胸骨斷裂的聲音,他的嘴角當即流出鮮血!
在聽爺爺描述奶奶的症狀後,他便懷疑,奶奶是被陸嶼催眠了!
“這會兒,那個老太太應該是死了,被你的女人,撞死——的!”陸嶼的話還沒說完,喬湛北又給了他一腳。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陸嶼咧著嘴,牙縫裡的血漬襯著森白的牙齒,顯得麵目猙獰。
他得意道:“你打死我也沒用……你們之間隔著一條人命!”
“是他,催眠老太太碰瓷……我這有他非法給來訪者催眠的證據……!”許琳看向喬湛北,聲音沙啞,喘著粗氣,語氣卻是無比堅決。
隨後,她看著陸嶼,嘲諷地笑了。
……
醫院,搶救室門口,被喬家人堵著。
葉眠坐在牆根的藍色椅子裡,懷裡趴著不停安慰她的眠眠。
他的奶奶,被她開車撞了,現在還生死不明。
葉眠後腦勺貼著牆壁,她心裡很亂,頭一陣一陣的刺痛,雙臂抱緊了喬喬,尋求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