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東窗事發(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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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考生夾帶的內容往往都是四書五經。如果提前知道題目,是不是就沒有夾帶的必要了?”明頤雖然不大熟悉科舉考試在施行過程中要麵臨的種種情況,但在聽了陸辰的分析後,很快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自然。”陸辰點點頭,肯定了明頤的想法:“泄題和夾帶同時發生的情況極少。沒有方向,才需要將大篇幅的書目統統帶進考場。如果能夠確定考題,合理的做法應當是事先將作好的文章背下來,考場上默寫即可,而不是冒險夾帶。正因如此,若不是大規模的泄題,通常是很難被發現的。”

明頤想了想:“劉昶怎麼說也是通過了鄉試的舉人,背下一篇文章應當不算難事。他選擇夾帶,一種可能是臨近考試才拿到題目,來不及準備。而另一種可能則是他並不確定他拿到題目的真實性。”

“不錯。昨天夜裡審訊劉昶,據他招供,會試前一天才拿到試題,的確是時間倉促。不過他知道的也僅限於他的母親憑借公主從主考官那裡拿到了考題,其餘的一概不知。”

陸辰接著道:“問題在於,李氏既然是偽造的信件,應當早有預謀。為何等到開考前才見到陳經國,以至於如此匆忙?”

“李嬤嬤怎麼說?”

陸辰皺了皺眉:“劉昶膽子小,一進大牢什麼都說了。但李氏畢竟在宮中多年,閱曆豐富,至今不肯開口。”

明頤沉吟片刻:“陸先生,我心裡覺著,隻怕整件事背後還有旁人操控。從劉昶拿到試題的時間,到陳大人留在家中的信件,都像是故意留下科場舞弊的證據,等著官家發現。但這顯然與他們的利益背道而馳,無論是夾帶考生還是泄題之人,都不會希望留下任何把柄。”

“極有可能。依照國朝律法,科場舞弊輕則流放,重則腰斬。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涉案的幾個人,行事都有些不合常理。為今之計,陳經國堅持自己並不知情,劉昶對案情知之甚少,還應當從李氏身上尋找突破。”陸辰一麵說著,一麵命人將李嬤嬤帶上來。

明頤見李嬤嬤身穿囚服,戴著枷號,兩側的鬢發垂落下來,早沒了在宮中的整齊體麵,但身上並沒有用過刑的痕跡。

刑部大牢與錦衣衛下轄的詔獄不同。刑部官員大多出身科舉正途,斷案施刑都要遵照法度;而錦衣衛歸皇帝直接統領,獨立於三法司之外,自成體係,用刑則更是隨心所欲。詔獄中刑罰之殘酷,令人聞風喪膽。

陸辰正色道:“李氏,劉昶考場夾帶被當場拿獲,無從抵賴。勾結考官泄題,也是證據確鑿。據他供述,是你從中斡旋,賄賂考官取得試題,你可有何辯駁?”

李嬤嬤依舊保持著沉默。

良久,她抬起頭看著明頤,緩緩道:“公主,奴婢想單獨和您說幾句話。”

“不必。”明頤利落地拒絕了她:“事無不可對人言。嬤嬤有什麼話,儘可以當著陸大人的麵說。”

李嬤嬤張了張嘴,複又垂下頭:“奴婢無話可說。”

見她依舊固執,陸辰曉以利弊:“你若不招供,整件事就都算作劉昶一人所為。勾結主考、賄賂命官、科場舞弊,足夠他被處以極刑,你做母親的可要想清楚。”

李嬤嬤的麵部逐漸抽搐起來,她周身不住地顫抖,從低聲嗚咽到嚎啕大哭:“兒啊,是娘害了你……”她的聲音在大牢中回蕩,淒厲而幽怨。

陸辰默默地看著她,直到她慢慢恢複了平靜,說道:“你若想清楚了,就將事情始末如實供述,依照大周律或許可以減輕刑罰。”

“我……”李嬤嬤猶疑著,終究還是開了口:“奴婢同公主說起兒子科舉,總也考不上。公主就給奴婢寫了這封信,讓……讓奴婢交給陳大人,陳大人看了信,不敢違拗公主,就將考題告知了奴婢。”

先前明頤還對李嬤嬤抱有一絲憐憫,畢竟也相處了十幾年。而此刻所有的憐憫和不忍都在聽到她親口說出這番話的同時煙消雲散了。更何況,自己此刻就在她的麵前,她卻能夠無中生有地誣蔑於自己。

“好,還有其他事情需要上稟麼?”陸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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