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也沒有多留,吃過飯就要告辭,越莀看著外麵天色漸暗,也沒留他,怕他摸黑回去路上出什麼事,雖然也不遠。
裡正本來沒覺得自己吃得多,但是當他準備起身的時候,腹部傳來的飽脹感一瞬間就湧上了喉頭,他憋著不讓自己露出異樣,但是卻難免走得急了些,推開越莀三兩步就走了出去,還朝著身後揮了揮手。
越莀看著他有些踉蹌的背影,就像喝醉了一般,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也沒把裡正這怪異的舉動放在心上,轉過身去廊邊逗兔子玩。
兩隻兔子這段時間安分不少,母兔子是顯懷了,公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它,寸步不離地守在它身邊,就連越莀將竹枝投進去逗它們玩都被公兔子一口咬開,越莀也就沒有再逗它們了。
自裡正來了後又是兩日過去,廿九這天,越莀一大早起來外麵就在飄雪,院子外麵的大路上一個來往的人都沒有,路麵像是素白的緞麵,沒有一點汙痕瑕疵。
院子裡也是,越莀看著堆積起來的雪墊子,玩心也漸漸起來,從院子角落裡扒拉出來了一根竹棍,將雪卷起來。
隻是這棍子終究沒有手靈活,越莀卷著卷著覺得有些沒意思,故而扔了竹棍,蹲下身用手去捏。
他做菜在行,堆雪球就有些不足了,滾出來的雪球不是不圓就是太小,歪歪斜斜,看起來慘不忍睹。
雪越來越大,不一會兒越莀頭上身上就全是雪花,細細碎碎地綴在越莀身上。
越莀看著自己麵前的四不像,甩了甩指尖連著手心一片通紅的手掌,接著俯下身去,不服輸地繼續完成自己沒有完成的大業。
等司晚照起來洗漱的時候,就見院子裡蹲著一個大大的雪球,大大的雪球麵前堆著一個歪七扭八的雪堆子。
風一吹,大大的雪球上麵的雪花落了一點下來,司晚照才看出來那是越莀。
這時,聽見身後開門動靜的越莀也迷茫地轉過頭來,雪花稀稀落落地落了幾點在他的睫毛上,隨著越莀眨眼的動作慢慢融化滴落下來。
司晚照見狀,哭笑不得地走過去,看著越莀通紅的手,又看了看他麵前歪歪斜斜的看不清楚是個什麼東西的雪堆。
“你起了一個大早,就堆了個這?”
司晚照略帶迷蒙的低沉嗓音帶著些許笑意,落在越莀的耳朵裡卻是明晃晃的嘲笑。
越莀紅了臉頰,有些羞惱,忿忿開口道:“你可彆笑我,你自己堆還指不定堆成啥樣呢!”
他說著,伸手在自己麵前的四不像身上拍了一掌,一個五指印躍然雪上。
司晚照低笑一聲,就勢在越莀身邊蹲下來,將越莀麵前的雪堆重塑,不一會兒,那堆雪就重煥新生,變成了一個憨態可掬、肉乎乎白胖胖的雪人。
越莀看著那姿態自然的雪人,突然就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他抬起發紅的手,往自己的臉上貼去。
冰涼的手撫摸上發燙的臉頰,帶來了直入靈魂的冰寒。
越莀打了一個激靈,看著雪人空空的臉頰,想了想轉身回屋去了。
司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