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應菁回去自己院子裡就開始發脾氣,生把自己的梳妝台銅鏡都砸扭曲了。
胡氏倒是沒有製止女兒發脾氣,讓人把好了門,不傳出去給人知道就好了,多大點事。
元應菁氣喘籲籲地停下,頭發有些散亂了,杜鵑才敢上前替她攏一攏發辮。
“母親!你便由著那個賤人踩在咱們頭上!年前您才跟父親說,我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跟祖母開口,進宮求個恩典找個嬤嬤來訓導,父親充耳不聞!全然不當回事!那小賤人還沒有行及笄之禮,父親如今便打著給我們嫡出姐妹上學堂的名義,給那庶出的塞了進來!當真是嫡出女兒都死絕了不成!”元應菁說著,眼淚也掩不住掉了幾滴,她堂堂一個嫡出大小姐,還得沾庶出女兒的光,當真是天下奇聞,說出去笑掉京都人的大牙。
胡氏端著描金白瓷杯,並沒有開口,隻是等元應菁哭累了,才放下茶杯:“菁兒,你與母親說,這四房的元清正,是怎麼回事先。”
元應菁沒想到,胡氏會先問這個,緩了口氣,便開口解釋道:“她貌似倒是不蠢了,倒也沒有再糾纏趙公子,如今倒是有腦子些了,居然還敢反駁我,不知是不是聽了那小賤人的教導。”
胡氏隻是撚著糕點,在思忖著什麼,今非昔比了,胡氏想要拿二房嫡女做禮物,都還得掂量掂量,眼下元應仙都掌控不住,隻能把主意打到元清正身上。
胡氏還是決定,先從元清正下手,畢竟這個嫡出的,說出去名頭也比庶出二房的嫡女和大房庶女更尊貴,是唯一能跟元應菁並肩的身份。
“菁兒,你哥哥都要結婚的人了,不用為娘說也知道,仕途沒什麼建樹,你弟弟還小,指望不上,為今之計,母親隻有你一個女兒可以依靠,你要為母親分憂。”胡氏看著平靜下來的女兒,柔聲勸道,卻說得元應菁一頭霧水。
元應菁在胡氏身邊坐下,不解地問道:“母親,我又不能參加科舉,如何能成為您的依靠,若是說嫁個好人家,也得人家上門提親啊?”
胡氏笑著把元應菁的衣裙捋順,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傻孩子,你嫁人之前,也要為母親分憂的,可不能再任性了,今後去了婆家,母親也不能麵麵俱到顧著你,有些手段,你還得好好學著。”
元應菁似懂非懂,隻是乖巧地點了點頭,順從地說道:“母親,女兒都聽您的,您教女兒如何做,女兒保準學著。”
胡氏屏退了眾人,聲音壓低了,悄聲說了起來:“現在,老太君被一個庶女哄得服服帖帖的,咱們正房大院的榮寵還沒有庶出的尊貴,可是不行。但是你哥哥需要一個靠譜的嫂子幫襯,所以這齊家是最好的選擇。若是將你嫁過去,母親如何舍得,二房的元應琪又是個刁滑的,也拿捏不住,所以四房的元清正是最好的選擇,你懂了嗎?”
元應菁還是有些沒聽懂關竅,隻是點了點頭,反問道:“可是母親你直接給她定下不就好了?她爹不疼娘不愛的,祖母也沒把她放在心上,便是直接捆了綁上花轎又如何?還能有人給她撐腰不成?”
胡氏搖了搖頭,心下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三個孩子也不爭氣,讓她一個人撐得有些累。“傻孩子,這強人所難的事,說出去咱們忠義伯府的名聲,便是欺負守疆士兵的家眷,沒得遭人戳脊梁骨,但是,若這是元清正自己想嫁,拚了命都要自請進門,那就大不同了。”
元應菁反應過來,彎唇笑了笑。“母親英明,要女兒如何做呢?女兒定幫著哥哥將嫂子好好迎進門。”
胡氏卻不想女兒沾了手,抱著女兒摟在懷裡:“沒事,你不要經手,這樣你的手便是乾淨的,出了事老太君和你父親也怪不到你,你好好的學規矩,找個好婆家,就是對母親最大的助力。”
胡氏院子裡的事,元清正自然無從得知,她隻知道,再過幾個月,爹娘就會從邊疆回來。
在這之前,要讓整個忠義伯府付出點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