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正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能讓元家在皇族的鬥爭中,全身而退。
後來才發現,根本不可能。
扶持元氏平衡朝堂是必然,就算是最後想要交出兵權急流勇退,皇家也沒這個度量。
而且燕國早已不再是開國初期堅若磐石的狀態了。
就說趙國和遼國,早已滲透了不少眼線,甚至直達燕京。
眼下元清正想儘快剪掉元氏的羽翼。
自斷臂膀,去讓皇室放鬆,讓他們樂見其成。
而這臂膀,是不是自己人,就兩說了。
胡氏瘋癲,不僅僅是元文宇的死造成的。
白氏院子裡,也一直在給胡氏下藥。
如此這般,僅靠元應菁的腦子和元文拓爛泥扶不上牆的性格,根本不足為懼。
元清正去見了胡氏。
胡氏也被告知過,是元清正以嫁妝歸還的條件替元應菁平了事,倒是消散了不少怨懟。
“大伯母,在利益麵前,是沒有永遠的敵人的。”元清正輕倚在八仙椅的靠背上,嬌柔卻堅毅的身影讓胡氏再不敢掉以輕心。
胡氏神思無比的清醒,失去了一個小兒子,現在手裡隻有一兒一女,她是萬萬不能再大意了。
隻是,要扳倒白氏那一房,如今這一兒一女,她靠不住!
反而是她看不起的元清正,如今能有這個能力。
胡氏捂著胸口,壓抑著陣陣湧上心頭的疼痛,不複之前的驕傲,低頭道:“清姐兒,當初是大伯母糊塗,貪圖你的嫁妝,與拓哥兒和菁姐兒無關。”
隻要能扳倒白氏一房,讓自己的兒女高枕無憂,就算犧牲了自己一個,又有什麼不可?
胡氏這般想,華氏也是這般想的,所以元清正厭惡胡氏。
胡氏從不曾想過,她所害的,是彆人一樣如珠如寶的女兒。
胡氏踉蹌站起,甚至想要去給元清正行禮,被辛辰九一把拉住,這伯爵夫人給侄女磕頭,傳出去又是一場流言蜚語。
胡氏也不勉強,倒是拿出了自己的誠意:“清姐兒,過往是大伯母對不住你,如今四叔回來了,你吃穿不愁,千寵萬愛,什麼都不用放在心上,隻要你幫大伯母扳倒白氏那個賤人,你要大伯母做什麼都可以!就算是要了大伯母的命泄憤!”
元清正看著胡氏院子裡開敗的花,人走茶涼,竟然是個灑掃的人都沒有了,不由得嘲諷一笑:“大伯母,我要你的命又有何用呢?我從小到大,要的不過是安穩平靜的日子罷了。”
隻是這個願望,終究是無法實現的。
元清正紅唇輕啟,年僅十二已經初見讓人窒息的美麗,隻是坐在那裡,便如一副色彩清冷卻意味濃鬱的油畫,那個氣度,就不是胡氏所出的元應菁可比的。
即使不甘心,胡氏也沒辦法反駁和逃避,女兒鬥不過這個侄女。
“大伯母當知道,當年沒有將我養在院裡,白氏卻接了這個爛攤子,是為何。”元清正眼底映出那頹敗的月季,加上她麵色蒼白,頗有幾分戲文裡的清冷絕色女鬼的模樣。
胡氏冷笑著,多日不曾保養的手指有些難看的關節紋,指甲裡還帶著厚厚的泥垢,這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做出瘋態留下的。
“清姐兒,你怨白氏,我是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