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正這邊緊鑼密鼓地準備著自己的計劃,其他人也都沒閒著。
隻是元清正突然發現那個鬼功球好像變了樣子,其中一層錯位了。
隻是那象牙白的鬼功球顏色都差不多,真的看起來有些眼花繚亂的,不是元清正記性好都看不出來。
還不等她拿多寶鏡仔細看看怎麼回事,陳以絕卻進來了,那簾子一掀,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她房中。
陳以絕不是燕國人,沒有燕國那些外男不能進女子閨房的意識,被玉竹罵了好多次了,仍然我行我素的。
元清正一直很好奇,前世有人每次在鎮北軍中安插眼線,以及捏造各種元振的錯處,都巧妙得讓人無從查起。
如今阿爹回來了,接手這本身就魚龍混雜的鎮北軍,自然是要小心些。
元清正循著夢裡看見的,一一去證實,那些看一眼便再不會忘記的臉。
還真讓她找出來了內賊。
“這香欒爽口,不用些?還是你覺得看那些東西更有趣?”
陳以絕手裡拿著個香欒,一塊一塊掰開了將果肉取出來,優雅地往嘴裡塞著,他倒是慢條斯理。
元清正拿著厚厚一疊告稟,已經看得昏了頭,感覺所有字在飛,看得人心煩。
她著實沒有張嘴便可以引經據典的秀才舉人們那般心思,更比不得心眼兒比蓮藕都多的謀士。
陳以絕幸災樂禍了會兒,不過一盞茶便看不下去了,出聲提醒:“彆看了,看不完的,有一個算一個。”
藏在背後的人,其實永遠不可能隻有一個,畢竟有利可圖,誰都想咬一口。
他們下手隱秘,布局長遠,鎮北大將軍府落敗的命運是必然的。
忠義伯府之後,還有王氏,王氏之後還有餘氏,甚至於朝堂之上的大皇子,三皇子,後宮裡的皇後和貴妃。
這路怎麼走,從來都由不得元家四房選。
如今要不是元清正在那夢裡看到了是誰背叛了鎮北將軍府,都未必能找出來鎮北軍裡的內賊。
“阿絕,我們去地牢裡看看罷?”
京郊大營的地牢裡,元振已經放棄審問了,將那內賊丟在牢房裡,不問死活。
近日風大,不少燕京的孩童都害了病。
元清正被嚴氏裹成了個球似的,才許她出來。
春日裡還有些寒涼,她身上披著秋日裡的鬥篷,人都看不見了,隻看到一個移動的鬥篷。
地牢的入口很狹小,過道隻容許一人通過,撲麵而來的濕氣和瘴氣,傳來難聞的臭味,是血腥味和排泄物的臭味混合在一起的。
陳以絕邊笑邊用腳給元清正撩裙擺,地牢裡走廊上尚且濕冷陰暗,隻下來走幾步便把裙擺都弄臟了。
“看看,早便於你說了,非要寵著你阿祖。”
陳以絕抱怨了句,卻也沒幾分責怪的意味,左右馬車裡有備用的衣裙,也不是什麼大事。
元清正被裹得太嚴實,憋得滿臉通紅,此時趕緊將帽子摘下來。
“阿絕,此處甚熱,何不取些冰來?”
元清正紅撲撲的麵頰似三月裡的桃花般嬌嫩動人,額上已有細密的汗珠冒出,看起來嬌俏又惹人憐愛。
很快獄卒便將滿滿一大盆冰抬了進來,將本來就陰冷異常的囚室變得更加寒冷。
“阿絕,這冰不頂用。”元清正撅著嘴撒著嬌,陳以絕立馬命人將一袋子粗鹽撒了上去,很快那盛冰的缸上便凝了一層霜。
“這般涼快些了罷?還是不中用,便叫人來於你扇扇風。”
陳以絕一招手,幾個人抬著兩台揚車麻利地趕了上來,開始扇涼風。
囚室都是那種半人高的窗台,裡麵的囚犯隻能看到走廊上的人的下半身,陷下去的牢房爬滿了各種老鼠和昆蟲,氣味難以言喻。
元清正嬌憨地笑著,聳了聳鼻子,似乎是才想起來囚室裡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