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想出來就出來了。(1 / 2)

一劍傾國 一介白衣 4014 字 4個月前

裁決司地底大牢,最深處一間冷幽幽的、泛著金屬光澤的刑訊室,燕朝陽就被關押在這裡。

作為裁決司最高規格的刑訊室,這裡麵的刑具五花八門不一而足:什麼新月形的狗頭鍘刀,鐮刀狀的勾魂罩子,臉盆大的燙鐵,灰不溜秋的連心鼻環,專門用來剝皮的鋒利小刀,等人高的夾棍……讓人眼花繚亂之餘,更會生出大開眼界的感歎。尋常人彆說見,甚至連聽也沒聽過,隻有燕朝陽這等窮凶極惡的強盜一流,才享受得到這份待遇。

燕朝陽被鎖在刑室向南處,四肢被手臂粗的鐵鏈鎖困,由左右上下四個吊環鎖扣,又取黑金鎖鏈捆縛全身,綁在一根銅柱上。

那銅柱本身也是刑具,名叫“炮烙”。炮烙是一種殘酷的刑罰,它的柱心是中空的,把犯人綁在上麵,取來燒紅的炭從柱管的口子裡往下灌,填滿為止;黑炭封在狹小的銅柱管道裡,更是耐燒,並且在行刑的過程當中,還會不斷加入新的炭火;被綁在上麵的犯人,肉會慢慢地被烤熟,血液也會慢慢蒸乾;而因為銅柱的設計,炭火傳遞的溫度不足以將人燙死,卻會慢慢將你折磨。

兩個守衛一絲不苟地執行著看守的職責,眼睛一刻也不曾從燕朝陽的身上離開過。

“我好像聽到了,誰的笑聲。”

突然,刑室裡響起一個嘶啞宛如老舊破風箱的嗓音,聽在耳中,像有一把刀在耳朵裡磨,一點點刺激著你的腦神經。

兩個看守眼睛瞪大,全身驟然繃緊,緊張地看著燕朝陽的反應。

“誰,誰笑?沒人笑!”左邊守衛戰兢兢地說了一句。

燕朝陽忽然抬起頭來。

他嚇得險些叫出聲,連退兩步才發覺自己失態,連忙站住,惱羞成怒道:“你乾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你被綁在炮烙上?你不要亂來,不然我就把火炭灌下去,先烤你個七成熟再說!”

“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

燕朝陽微微一笑。

是的,他那冷峻如刀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個和煦如暖陽的微笑,簡直就像太陽打西邊升起來了那樣不可思議。

守衛當然不知他平時怎樣,隻覺這一笑,讓他們莫名地感到心安,忽然覺得這家夥或許不是什麼壞人。

“你們聽見了嗎,有人在笑。”燕朝陽輕聲地問。

左邊守衛見他不像有掙紮的痕跡,也不再那麼害怕,斥道:“你在胡說什麼,裁決司的大牢,哪個敢笑?”

燕朝陽道:“不,不是這裡麵的,是從外麵傳進來的。——往事一幕幕浮上腦海,我的心情就像樽蓋等被揭開,春風東來忽相過,金樽淥酒生微波……”

“哈!”左邊守衛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不等他說完就嗤笑著打斷,“江湖上都稱你一聲二先生,敬的是你那杆槍,不是你這半吊子的酒詩,龍魂槍的名號連我也有所耳聞;並且昨晚,你一人獨將四個一品武夫壓製的事情已經傳出去,現在都叫你修真境下第一人;可是啊可是,就算你是修真境下第一人,那外麵有人在笑的事,你又怎麼知道?可彆當我是個什麼也不懂的俗人。”

“難道你不是俗人?人家剛醒過來抬個頭,你差點嚇得尿出來。”右邊守衛絲毫不給他麵子,無情嘲笑。

左邊守衛老臉一紅,卻猶自爭辯:“你懂什麼啊,小心那個駛得什麼船!”

“真的有人在笑。”燕朝陽笑道,“那個笑聲,我是怎麼也無法忘懷的,畢竟他可是我們的哥哥;小的時候,我最討厭他的笑,老讓我做噩夢:夢見有個長得跟他一樣美豔的鬼坐在我床邊,衝著我媚笑個不停。雖然那時已經當了強盜,還是禁不住尿了床;每回都要被他們笑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