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且去問問。”夫人收拾了一下情緒,擺出一個笑臉來,走幾步過去,一麵說,“嗨,是我老糊塗了,小兄弟,你可彆跟老婆子我一般見識才是。”
“在下哪裡敢。”燕離笑著說。
“方才我夫婦二人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夫人道。
“是。”燕離道,“在下正是燕離,也確是在下累二老遭罪,實在很過意不去的。”
夫人蹙眉道:“這麼樣說來,你為了自己不過意不去,就托姑娘闖陣來救我們?你可知道她遭遇了何等樣的凶險?”
“我沒……”燕離說到半截,忽然怔住,旋即麵現柔光,“是,是我的錯,這些凶險,本該由我來承受的,卻讓她幫我擔了,我虧欠她太多太多,這一世都還不清。”
夫人道:“你知道便好。”
“好了,燕小兄弟,如今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蘇沐棠道,“你既然進來了,想必是帶了破解煉獄陣的法子?”
燕離苦笑道:“我心係她的安危,沒做多少準備。”
“那就是有所準備?”夫人道。
“總算是將真氣恢複了才進來。”燕離道。
夫人氣樂了,“還知道恢複真氣呢,真是很不錯。換個彆人,怕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好了,你就少說兩句。”蘇沐棠將她拉了開去,對燕離道,“燕小兄弟,姑娘無暇分心,老夫就簡單講解一二。我夫婦二人進來時候,煉獄陣還有容身之處,總算在真氣耗儘之前,跟紙鳶姑娘相遇,得了她的庇護,才苟活到如今。後來又來了個雪大俠,拿了大師交付的星圖來破陣,但是沒破成,結果就如你現在所見,整個煉獄陣的矛頭,都對準了我們。”
燕離點了點頭,道:“晚輩雖不精通破陣,不過,剛巧有個懂得的大師在城中,已有人去請,您二位不用擔心。”
烈焰黑煞一陣劇烈動靜,從中鑽出一個人來,落在地上,喘息著道:“燕兄來了。”
“是你!”燕離眯眼打量他,“雪大俠,你破的一手好陣啊!不知是哪個大師給你的星圖?”
“是我的錯!”雪天崖滿臉自責地道,“我是急糊塗了,把大師的交代,給聽反了!沒料到威力不減反增。是我的錯!”
蘇沐棠道:“也怪不得雪大俠的。”
燕離正要說話,突覺雨霖鈴傳來巨大吸力,源海內真氣被鯨吞似的吸過去。眾人抬頭看了,各自都變了臉色。
許是雪天崖的脫離落單,煉獄陣就得以調集全部力量,來進攻他們這一處位置。變了質的天火,更大量的聚集過來,瘋狂地進攻著雨霖鈴。
雨霖鈴遭到強力打擊,本能地從燕離處吸取更多的力量來對抗。但仙器的所需,哪是他一個罐頂境所能滿足的,那一點真氣,頃刻就被吸了個精光。
“紙鳶……”
他發現到姬紙鳶似乎快要撐不住,搖搖欲墜起來,便從她背後擁住,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但因為他也被雨霖鈴給吸得脫力,不很站得穩,也是搖搖欲墜。
姬紙鳶勉強地回過頭去,露出一個讓人疲累到讓人心痛的笑容,“燕離,我說過不原諒你的……”
“我記得……”燕離也對她笑,手伸過去,抓住她的手,緊緊地十指相扣。“我也說過,無論怎樣艱難,都要取得你的原諒。哪怕重生千次,萬次,直至成灰。”
“我死也不原諒你……”姬紙鳶仍然笑著,“可是燕離,你為什麼當初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你是他,你明明是……”
“我死也不原諒你……”她說。
“我第一次見你,”燕離低聲道,“就該覺察到,我無論遭遇怎麼樣的痛苦,變成什麼樣的人,唯一忘不掉的,就是愛你這件事。”
“你走吧……”姬紙鳶說。“我不跟你同死,你要活著,記得我不原諒你,用你一世愧疚來彌補。你要活著,哪怕一世愧疚……”
“我不走……”燕離微微一笑,翻了手掌,火靈珠就出現在掌中,不等姬紙鳶反應,就將之摁入雨霖鈴的嵌槽裡。
“你……”姬紙鳶忽然醒悟到什麼,勉力地自己站住,推開燕離已是滿臉的羞惱,“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
燕離無辜地道:“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姬紙鳶愈加羞惱,平生首次生出咬人的衝動。
“仙器完整了!”蘇沐棠喃喃道。
雨霖鈴的水靈珠,孤孤單單那麼久,如今終於找回火靈珠,通體地發出歡愉來。整個傘麵擴大數倍,撐起來猶如一座小山,飛旋之中,滌蕩出數不清的禁製之力,向整個煉獄陣而去,霎時間鋪成一道大網。
也許是受的憋屈久了,在眾人目瞪口呆下,這件當世最強的封禁之器,竟是反客為主,反過來將漫天的黑紅天火給包裹絞殺。
那些前一刻還 狂傲不可一世的天火,這一刻竟如同被圈禁的綿羊,軟弱無助又可憐。
就這樣,整個煉獄陣的天火,都被雨霖鈴圈禁起來,一點一點收縮包圍圈。到得最後一絲的天火被消滅,雨霖鈴才恢複原本大小,從空中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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