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仿佛星辰終於明朗(1 / 2)

一劍傾國 一介白衣 4618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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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電閃雷鳴,大雨跟著瓢潑而下,雨線串連在一塊,像懸掛在天地之間的珠簾,無人知道,簾後是神女的幽閣還是絕望的深淵。未知的事物讓人恐懼,但也令人向往。

作為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諸侯王親自到場的議會,會場布置在聽雨觀的蓮花池水榭。蓮花池很不小,使得臨時搭建的容得下數十人的水榭看起來很不大。水榭呈環形,不做圍欄,梨花木製作的柱壁之間,是匠師匆忙趕工完成度卻極高的窗欞,每三根柱子懸掛一個壁燈,紅燭燃燒出了塑造曆史的沉重的儀式感;穹頂如同撐開的大傘,圓條狀梁柱相互搭在一塊,粗看雜亂無章,細看卻是將放未放的花朵形狀,有新生或新時代即將到來的寓意;櫻桃木取樹心最光滑的一段鋪成地板,未經打磨,略不體麵,但留有縫隙,涼風時常光顧,還可以看到遊魚偶爾躍出蓮蓬的情景,

侍從們徹夜忙碌,會場經過簡單裝飾,有了幾許“聽雨”的意境。

與會的有燕離代表的燕子塢,顧清幽代表的鳳凰殿,姬玄雲代表的魏王宮,連海青衫代表的連海山莊,張逸楓代表的離恨天以及巨鹿境長州府。墨竹簾幕隔出了六個雅間,也呈環狀,內中寬敞,象征尊貴的貂皮椅後站著兩個持扇的漂亮使女,一旁案上已擺好瓜果點心,角落放著香爐,有嫋嫋的輕煙在飄,麵前的垂簾可收可放。

天邊驟然升起一輪紅日,大範圍的雨幕被高溫蒸發,水氣飄散出來,被火光映成了美不勝收的虹條,跟著又被另一股完全相反的力量凍結,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冰橋,一個並不偉岸卻十分霸道的身影出現在冰橋上,此人頭戴黑玉流蘇冠,身穿玄金蟒袍,腰束鎏金玉帶,腳踩登天履,幾個大步便跨入了水榭,渾身滴雨未沾。

“這等凜然霸氣,縱是霸王在世,恐怕也要被比下去。”水榭麵向著出入口的正北方雅間裡,張逸楓悠閒地坐在那裡,享受著兩個美人細致入微的服侍。

姬玄雲本想說“父王若在世,有我姬玄雲什麼事”,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本王第一個到?哼,這些人真是怠惰啊!”寬袖一甩,背負著手走入左邊一個雅間,她身後的異象在她進入雅間後消失不見,暴雨重新落下來。

不片刻,道觀外走來一人,他沒有撐傘,暴雨也仍舊淋下來,卻沒有一滴落到他身上,把侍立各處的使役們看得目瞪口呆。不是他們見識短淺,正因為他們出身離恨天,見識了太多的神奇,才感覺到不可思議。想不被雨淋到,對洞觀境以上的修行者而言很簡單,但在此人身周明顯感覺不到任何法域的痕跡,不,從他身上的氣息來判斷,必然是個神聖領域的超級強者,到了他這個境界,稍微泄露一絲神境的氣息,都可能破壞掉周圍的環境。

再細細一看,原來每一滴即將打在他身上的雨點,都會靜止下來,直到他走過去,才重新下落;不止如此,他每踏一步,濺起來的雨水,也都靜止,等他走過去,那些水珠才繼續未完的軌跡。

來人走入水榭,向張逸楓微笑著抱了抱拳,“久聞離恨天大名,未料還能親見前輩真顏,讓晚輩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倒也不壞。”

“這等超然的境界,與此觀意境相得益彰。”張逸楓笑著說,“不過,連海莊主還是隨意一些好,我是連糾正你稱呼都覺得麻煩的懶人,與無數萬千的平民百姓彆無二致。”

“失禮。”連海青衫一笑,也選一個雅間走進去。他才坐定,接過使女奉來的茶,就聽到外頭響起淒厲的破空音。

那是一支箭,一支燃燒火焰的箭。那火焰看來也絕不尋常,穿過雨幕,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愈來愈熾烈,到了聽雨觀上空,居然從箭變為了劍,火焰進一步擴張領域,從劍的雙鋒伸展,發出“呼啦”的羽翼撐開的聲響,氣流被強烈卷動,引發凜凜的勁風,雨幕被卷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漫出火光,跟著是一聲嘹亮的啼鳴,漩渦轟然散去,一隻由火焰鑄造的鳳凰,栩栩如生地出現在半空之中。

“好美啊!”觀內眾人無不被這一幕震住,隻覺那火鳳凰的姿態簡直就是美的化身。火鳳凰突然往水榭俯衝下來,眾人心中一驚,以為水榭要不保,誰知在最後一刻,火焰全部消失,出現在水榭裡的是一個冷豔至極的女子,隻向張逸楓略一點首,便徑去落座。

“‘鳳舞九天’,名副其實。”張逸楓笑著說。

正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水榭內話音剛落下,才剛恢複的雨幕就又被一道劍光劃破,來的是舉世無雙的劍客,年輕一輩劍道執牛耳者,因為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所以他的出場就顯得乾淨利落。

“燕兄弟也到了。”張逸楓稍微地坐端正了些,看著燕離出現在水榭門口,“你能從世界的儘頭脫困,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全是我姑姑在奔波,我自己也想不到。”燕離拱著手道。他對眼前這個男人心懷許多的感激,當年如果不是他仗義出手,燕子塢很可能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