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這樣的師徒(1 / 2)

一劍傾國 一介白衣 5382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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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首山。

各大道統的道場,在整體的布置上,是都有相似之處的。作為道門正統,三界首屈一指的超級勢力,正道的領袖,仙界最強道統——道庭的建設和布置,則在相似的基礎上,要突出很多個門檻。

道庭的門庭,作為天下第一大道統的門麵,由曆任的掌教精心布置,早已超越了想象的範疇。在遠離塵囂的龍首山山麓,東西合共十八裡,南北合共十九裡,在這樣寬敞的空地上,用花崗岩鋪著一個以象牙白為基調的巨大的廣場。廣場平整如鏡,每一格石板都切得恰如其分,肉眼幾乎看不到石縫的存在;每一格石板的內部,都以極高超的工藝微雕著鏤空的花紋,單個看,隻是有些複雜的圖案,但從高空瞰視,就會發現,這些圖案竟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

單是這個廣場的花費,就足以打造一個比肩五行院的道統。

琢磨得極光滑的石板,每一塊都出自頂級巨匠之手,在陽光下都反射著粼粼的光,從高空的瞰視,就仿佛一麵平靜的湖。它平靜所以寧定,寧定所以包容,包容所以掌天下。這豈非正是“道”的真髓?

曆任的掌教皆有建樹,如今這廣場,已又添了不知多少奇景。其中最為稱著的,是牌樓前的一個地標性的白玉塑像。

這塑像便是道祖白芙玄。

白芙玄的塑像,高達百丈直聳入雲,顯聖真君的元神法身,跟這塑像比起來,就跟螻蟻一樣渺小。塑像通體由劍州河間出產的漢河白玉打造,由其時最為著名的巨匠用最頂級的雕刻技藝一分一縷地雕琢而成,精微到道服上的紋路的符文,到每一寸的肌膚,到每一根睫毛的長度,到瞳孔的波紋的映射。

她的眼睛目視遠方,含笑的神情裡,卻仿佛帶著一點鬱色,仿佛在為這天下蒼生的福祉和命途而憂慮著。塑像的腳部,浸在幽曠的碧池裡,這碧池喚作卸兵池,修行者隻要近於三丈內,不管是寶器還是凡兵,都會被吸入池中。所以每一個來到道庭的修行者,隻要是按規程進訪的,都要到卸兵池站上一站,任由池中的法陣收走兵器,然後才能踏上攀登龍首山的台階。

過了卸兵池,才是道庭那個宛然天門般的牌樓,拾級而上,兩邊是油綠的鬱鬱蔥蔥的園林,僅是這一小片區域,就有多達數百的園丁負責整理。約數百級後,兩旁出現了宮殿群,在那些宮殿的上方,到處可見棲息的仙鶴,它們偶爾的穿雲過霧,發出“啁啾”的清脆啼鳴,有些則在碧璃的瓦上作紳士的散步,舒緩飛行的疲勞,然後參差地站著,用喙輕緩地撫理它們遍體白色的羽毛;有些則伸長了長而優雅的細脖,睜大白色茸毛間的小黑睛,看它的飛去散心的伴侶是否歸來。

長生殿裡傳出郎朗的讀經聲,每個的聲音的主人,都是從千萬人中經過千挑萬選出來的未來之星。垂髫的道童侍立在講學的門口,在仿佛有某種規律的經文聲下昏昏欲睡。

長春殿裡一個長老在訓斥著早課遲到的親傳弟子,說教聲嚴厲中帶一點慈愛和無奈,內容不外乎“如果你能把睡覺的功夫用來修行,未必不能擠入北鬥七宮的行列” 雲雲,弟子則一麵打哈哈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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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吞虎咽著一張炸得油光發亮的米餅。

北鬥七宮所占據的數百個宮殿前,數以十萬計的真傳弟子,在長老和首席們的帶領下靜坐納氣……

周遊繚繞的仙雲,如軟柔的薄紗罩在這一切景象上,一切都是如此的安寧。

北鬥七宮的排列位置,天璿宮就是在第二位,所以儘管朝季叔已擔任上掌教,天璿宮還是北鬥第二宮。

但是朝季叔自己對這一切都感到滿意,因為現在的位置,身份和權利,一種掌握天下命脈的感覺,像雨露一樣滋潤他的心田,使得這位“得道高人”即使日日餐風飲露,也能滿麵紅光。他到現在都還有些迷糊,自己怎麼就突然當上了掌教,還以為是天道的眷顧。

朝季叔唯獨有一件事不太滿意,那就是他的首席大弟子雪天涯。其實雪天涯從來沒有變,對他仍然有一個徒弟所應該有的恭敬,隻不過在他升任掌教後,沒有變化就變成了一種罪過,因為太多的奉承,已把他吹噓得飄飄然,他覺得雪天涯依仗著是他的大弟子,所以在態度上有些太隨意了,而且在很多事務上有分歧時,這個大弟子仍像以前那般據理力爭。

作為現今三界的執牛耳者,他非常的不滿,便漸漸將這個大弟子給冷落了。

肅穆輝煌的掌教大殿,走進來一個腳步,朝季叔看到是自己最寵愛的關門弟子林語堂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麵前來,露出一個笑容,“語堂,今日是你首次領師兄師弟們做早課,可有什麼收獲?”

林語堂算得上一表人才,隻是兩道眉太細了點,臉龐太狹了一點,他的修長的身子已彎下去,恭敬喊道:“師尊。”然後才笑起來,他一笑起來,就顯得他的眉更細,仿佛連空氣都細膩起來了,“弟子發現合聚眾人之力納氣,所得天地元氣何止海量,而弟子座下的蒲團,也應是秘製的,如此下去,修為何愁不成。也難怪天涯師兄每日早課都不缺席。”

他眼珠子轉起來時,變得更加陰柔,狀似不在意地繼續說:“對了,弟子雖說天涯師兄從不缺席,今日卻發生了例外。”

“例外?”朝季叔的笑容慢慢消失。

林語堂狀似遲疑道:“天涯師兄今日卻是不在。弟子原不敢告訴,隻是師尊寵愛萬分,弟子決不願欺瞞,哪怕對方是敬愛的天涯師兄。”他心裡知道,自從自己的這位師尊當上掌教後,最厭惡彆人忤逆他的權威。

朝季叔果然大怒,但是出人意料的沒有當場發作。他平靜下來,看不出喜怒道:“去把天涯叫來,本座有事要交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