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嘩然,正議論的人群自動開了一條道,便見一位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手中搖著扇子,故作瀟灑地走了過來,色迷迷地圍著青棠打量道:“小妖精等著我,我馬上給錢帶你回家哈。”
青棠瞟了一眼,沒有搭理,轉頭緊緊盯著那賣狐人,想從那張普通至極的臉上瞧出些端倪。
若她是誘餌的話,定然不會這樣輕易就賣給一個普通人,那她更要瞧準時機,好脫身去找帝君了。
賣狐人看著那胖老爺,但笑不語。
那胖老爺瞧著有點生氣,然而還是咬咬牙掏出銀票甩給他道:“十二萬兩,這一帶沒有人比我更有錢了,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見狀,賣狐人終於出了聲:“林家首富誰不認識,林員外既然肯給個麵子幫襯小店,我定是歡迎至極,這邊所有的狐狸精林員外儘管帶走,開心就好。”
青棠一雙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個黑心的無良商家。
這裡統共就她一隻倒黴的狐狸精,當她沒吃過豬肉還不知豬跑啊。
冤大頭林員外一臉喜悅,大笑著讓家仆開始搬走所有牢籠,第一個便是化了形的青棠。
賣狐人卻抬手阻止,他看了眼青棠,視線緩緩移到她白嫩細足上的銀鈴。
“林員外且慢,這貿銀鈴想必林員外也認得。銀鈴已係,這隻雜毛狐狸便已經有主,我得留著。”
此話一出,林老爺的臉頓時黑如碳灰。
青棠唇角微勾,果然有貓膩。
她輕抬纖足,然而銀鈴卻沒有如她想象中那般清脆,啞巴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貿銀鈴,鈴聲脆則無主,鈴聲啞則主至。”
賣狐人幽幽笑道:“林員外,這狐狸精的主人不就來取了嗎?”
一道寒冽清光閃過,賣狐人抽出腰中軟劍,乾淨利落地抹過了林員外的頸脈,溫熱粘膩的鮮血濺了青棠一身,白嫩的肌膚上、額間花印上、睫毛上全是活人的血。
少女睫毛微顫,尚未反應過來,呆愣地看著前方。
那男人反手將軟劍狠狠捅進林員外的胸膛,語氣森寒:“林員外,托你攀高枝的福,我身上這噬心蠱可謂是生不如死。”
林員外雙瞳驟然緊縮,口中的鮮血洶湧而出,無力癱倒在血泊之中。
人群亂成一片,四散逃竄。
暗中的鬣狗卻將男人團團圍住,領頭的人攥緊手中的畫布,臉色有些難看:“廢太子李遂清,你好大的狗膽,居然冒充我們的人反過來耍我們,給我......”話音未落,人頭便落了地,血肉模糊,連同著畫布被人一腳踢開。
“竟然敢誘我前來,那代價便是你們的命!”
猩紅了眼的男人輕笑,如地獄修羅般,長劍一揮灑,頃刻之間就要了他們的命。
一時間,尖叫身推倒聲狐狸聲交織在一起,場麵更是混亂。
青棠囚於牢籠之中,怎麼都想不到一場買賣突然演變成殺.人了。她緊緊地掐著手心,儘可能地讓自己保持冷靜。
直到她猝不及防地對上了那一團血肉模糊的眼,青棠瞬間破功尖叫。
“啊啊啊啊——”
渾身浴血的男人眉頭一皺,提著猶在滴血的血劍轉身,一步一血印朝著她走了過來。
“不要過來。”
青棠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後退著朝他大喊:“你不要過來。”
男人卻腳步未停,手持血劍,每一步都彷佛踩在了她心頭上,極度的恐懼如潮水蔓延開來。
“再過來,我,我我就不客氣了。”青棠連忙掐訣反擊了過去。
可惜一點反應也沒有。
青棠小臉一白,腦子快速地反應了過來:她現在是狐狸精,掐仙決沒有用。
她連忙按照小狐狸的妖術套路,將剛剛恢複的全部法力彙聚成印,毫不留情地襲向越來越靠近的男人。
勁風帶起男人的發,男人終於停住腳步。
青棠虛弱地喘著氣,看著麵前的人心頭狂跳。
這下,應該,有作用的吧。
“哢嚓”一聲,她還沒來得及開心,就看到困住她牢籠,被她這一施法,門開了。
門,開,了。
青棠一僵,猛地睜大了雙眼,沒有牢籠的阻礙,與麵前沾血的修羅四目相對。
青棠:……這該死的狗屎運啊啊啊啊!!!
所有的牢籠被結印波及,自動開門。
被囚住的小狐狸們紛紛出逃,白色的毛發混上一地血跡,十分狼狽,仍然不管不顧地跑著,唯恐遲一步就在這裡交代了性命。
青.沒法逃命.棠表示,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