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河縣今年下場的有三十多人。
年紀二十來歲三十歲的居多,十八九的也有兩人,四五十的也有幾個,不過各自都有自己聊得來的人。
趙護他們這幾個飯搭子,因為平時在一個班,又都是個好吃的,湊在一塊兒非常和諧。
次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
五人住的是秋家在敘州的一處二進小院,自打秋家的老太爺當年有了官身之後,為了方便後世子孫趕考,便在敘州買了個小宅子。
這些年來倒也用過幾次。
趙護原先還想著住在縣學統一安排的會館,食宿費用會少一些。
離貢院也不算太遠,豈知,秋旭在出發之前,突然邀請他們一起住到自家的院子,房間不算多,但每人也有一間,還有一間大書房,在沒下場之前,五人便在書房裡討論功課。
趙護起床時,秋旭幾人也陸陸續續出了屋。
鄭雲今日起得最早,這會兒坐在書房默自己的答卷。
見趙護進來,笑道:“我家老師有位師兄在敘州府學做先生,我來的時候,老師說讓我考完之後去拜訪一二,我便想著把自己的文章默出來,帶過去讓師伯瞧瞧。”
鄭雲口中的先生是他家老丈人。
趙護對於這樣的稱呼也是習以為常,道:“能在敘州府學做先生,你這位師伯當年也該是過了秋試的吧。”
鄭雲點頭,“據說當年名次還挺靠前的,隻可惜運道不太好,鹿鳴宴時多喝了點酒,與人發生了點小衝突,後來折了手,養好之後字寫得便大不如前了,他這人倒也看得開,索性在府學謀了個差事。”
這一乾就是十來年,不過愛喝酒的毛病依舊沒改。
鄭雲這次來還特意帶了兩壇子家鄉的梅酒和兩吊子臘肉。
趙護聽得一陣唏噓,“你這位師伯心性倒是豁達。”
鄭雲道:“對,先生這些年來一直與我們說,做人不要太過較真,也不要鑽什麼牛角尖,時也運也,師伯的學問是不錯,可他向來喜好自由,沒能入仕也不定是什麼壞事,這些年來被先生點過的學生,入朝為官的卻不在少數。”
“對了,上一屆咱們省的解元便是他的學生,會試的時候還是禮經的魁首,殿試更是拿了榜眼的名次。”
趙護真沒想到,他們千河縣還有這麼一位神人。
不由的與鄭雲多聊了幾句,鄭雲笑道:“楊師伯這些年倒是出了不少的詩集和文集,咱們明日有時間去書肆瞧瞧。”
“好!”
鄭雲把默完的答卷遞給趙護,讓他幫忙看看。
他與趙護選的不是同一經,不過五經的題目趙護都過了一遍,自己要怎麼答也有個簡單的思路,這會看了看鄭雲寫的,覺得文章頗為工整,其中的例子也很貼切,隻要主考官正常,鄭雲能上榜的可能性極大。
鄭雲道:“你要不要也默出來?我剛好帶去讓師伯瞧瞧。”
趙護搖頭,“那倒不用了,我還是等開獎吧!”
他這段時間,不去想考試的事,有時間去書肆逛逛,有什麼好書先買下來,實在買不起的,便先讀一遍。
儘量找些讓自己放鬆的事情。
鄭雲也不是第一閃聽他說這話,便笑著應了一聲好,“這事以後咱們都彆提,隻等開獎。”
說完兩人哈哈一笑。
鄭雲光是默答案就默了兩個多時辰,用過了午飯才去的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