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文豪會麵(1 / 2)

“而且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這不是很正常?就算關係再好,也不可能一點秘密都不留吧。”

安井七央現在就是典型的護犢子,即使被護的俄羅斯犢子不在場。

在不熟悉的陌生人麵前,還是觀感不好的茶裡茶氣的有點像是在挑撥離間的陌生人麵前,安井七央肯定是無條件偏向費奧多爾的。

或許人的本性就是不喜歡隱瞞——太宰治試圖放大的也是這一點。

隱瞞和欺騙最容易生出嫌隙。

但是安井七央說的也不錯,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也很難有兩個毫無保留坦誠相待的夥伴。

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存在秘密就會存在隱瞞。

無可避免。

費奧多爾有,她也有,他們都有秘密,又各自隱瞞。

費奧多爾瞞了她武裝偵探社的事情,但她也相對的隱瞞了MK-777的存在。

非要說的話,她完全沒有立場去埋怨或是去責怪費奧多爾什麼。

況且——

“況且這些隻是你說的,我還得再問一遍費佳的。”她說。

儘管不認為太宰治是在撒謊,但隻是因為更相信費奧多爾,所以她還是會再聽費奧多爾說一遍。

太宰治:“……”

太宰治隻覺得,她這副心偏到溝裡的樣子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傳銷洗腦了。

果戈裡坐在一旁,一隻腳踩著地,一隻腳踩著花壇的邊緣,胳膊搭著屈起的膝蓋,下巴輕輕貼著手背,一動不動,眼眶中央的金色瞳仁深處映出了小姑娘的倒影。

安井七央的回答縈繞在耳畔,果戈裡眉眼微彎,暈染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果戈裡時常笑——安井七央曾將他這一特點歸結為尼古萊自身獨特的性格——以往那種常見的笑容要麼是嘻嘻哈哈的,要麼就是看樂子樂的。

但這一次的笑與那些不太一樣,倒像是一種驚喜的、稍有混合著開心的笑容。

他側過臉,半張臉貼著胳膊,視角偏向時正好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層層疊起的台階,邁過幾步,踏到台階頂部,伸手就能推開歌劇館的後門。

他剛剛和安井七央就是從那扇門走出的,走出來,就能碰到橫濱天空灑下的陽光。

而現在,那扇門前站著費奧多爾。

果戈裡笑了一下,他知道那一瞬間費奧多爾的視線落點不在於他,緩慢直起身子,悠然自得的像是在午後躺在陽台曬著太陽的慵懶的貓。

等到和俄羅斯小夥伴四目相對,果戈裡舉手,戴著手套修長手指無序擺動著,卻莫名優雅,仿佛是在彈奏浮在半空的琴鍵。

費奧多爾一一掃過視野裡的眾人。

安井七央和果戈裡出現在這裡不意外,倒不如說,安井七央和果戈裡就應該出現在這裡,他們原本就約好了等待的地點。

但是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出現在這裡就是實打實的意外了。

果戈裡悄悄揮了揮手,特地沒出聲。

與安井七央的第二次見麵,她說中原中也是好人,果戈裡好奇地問那他是什麼人,安井七央說他是樂子人。

而現在,屬於樂子人的那部分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適合出聲的時間節點。

銀發小醜抬頭,眯著眼睛感受著橫濱燦爛的金色陽光,輕鬆又愜意。

然而另一邊的安井七央就完全不是一個畫風了。

視角位置的原因,安井七央沒能發現費奧多爾的到來。

她現在很苦惱。

拋開費奧多爾的隱瞞不提,光是現在站在眼前的一個太宰治和一個江戶川亂步,就足以令安井七央頭大,更不用提不知道在哪裡的港口黑手黨的什麼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

她沒有刻意避免情緒外漏,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輕易就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

太宰治剛和費奧多爾平靜的眼神碰了碰,將視線撤回,看著小姑娘那無聲控訴著“你竟然真的叫太宰治?”的眼神:“……”

不是,他叫太宰治是什麼很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嗎?

“……你也是‘太宰治’粉絲?”

他說“也”,不是指自己,而是指費奧多爾是“太宰治”的粉絲。

“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他助手。

“你是他的助手。”

“?”

安井七央一愣,一瞬間以為她沒把住嘴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她下意識擋住了嘴,但很快就知道那道聲音不是來源於她,而是江戶川亂步。

“欸?”

連太宰治都覺得有些突然:“亂步先生?”

迎著小姑娘愣怔的視線,江戶川亂步自信地笑著,像是以往偵破案件時刻那般神采飛揚,“名偵探說的對吧。”

他在話末用了“對吧”這樣的疑問詞,但話語間透出的自信卻聽起來更多的像是在陳述。安井七央也由此確定,他不是在求證,而是作為偵探對自己推理結果的深信不疑。

但是她搞不懂——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問MK-777。

她總共也沒和江戶川亂步見過幾次,她印象裡也就兩次,第一次他們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

今天是第二次,從見麵到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五分鐘,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超過十句。

就算真的是世界第一名偵探,僅憑這淺的一斬就斷的緣分,就能推理出來嗎?

顯然是不合理的。

福爾摩斯從書裡穿出來都沒這本事。

[不知道。]MK-777說。

[……]安井七央很無語,[我建議你辭職,把這個職位讓給有能力勝任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