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清禾意識到他又在嚇唬她,低著頭慫慫地瞪了他一眼。
“小叔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偷偷開燈看我的一小時前。”
“……”
黃清禾心虛地站起身,將自己的浴袍裹緊,走到周聿泊跟前。
“小叔叔,你累不累?”
周聿泊坐著和女孩一樣高,他就那樣直視女孩的雙眸。
小白眼狼還想著關心他了?
“還行,我聽說你這幾天找我?”
這話問完,黃清禾突然渾身一僵,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女孩將手背到身後,摳摳搜搜的,不知做什麼。
“小叔叔,我想給你個東西。”
周聿泊眯了眯眼,語氣平常“什麼?”
女孩雙手遞過來一個微微泛黃老舊的臂章,若仔細看,上麵或許還有血漬。
“小叔叔,當年你給我的,你……還記得嗎?”
周聿泊接過臂章笑了笑,看向她。
“黃清禾,你什麼意思?”
黃清禾骨子裡亦是狂熱的賭徒。
她在賭,賭那段不算太差的記憶或許可以取悅他。
那年黃清禾隻有六歲。
而十七歲的周聿泊剛剛在法國外籍雇傭兵團中站穩腳跟,成為準尉。
那是他的第一個有意義的肩章。
偏偏回家時,有個不認識的小屁孩,吵著拉他的作戰迷彩服。
“長官哥哥,這上麵畫著楓葉,可以給我嗎?”
當然不行。
周聿泊話都不和她說,抬腳就走。
黃清禾受挫,但依舊不死心的偷跟在他身後。
周聿泊都懶得看她。
而是大步邁去後山的宗祠。
黃清禾不明所以。
“除非我掛佐,否則彆想將婉華的骨灰搬走。”
那是祠堂內老爺子的一聲怒吼。
“你有唔有問過我阿媽,願不願意同你負心漢埋在一起?”
回應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接著,整個祠堂傳來一陣劈裡巴拉的摔東西聲響。
年僅六歲的黃清禾並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
在她有限的認知裡,周聿泊不過是想要回阿媽的骨灰。
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媽媽……
晚飯後,黃清禾一個人跑去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