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醫院,從外表上看，不大，就是一所小醫院規模。
坐落在郊區。
外麵斑駁牆上寫著鄭醫生私立醫院。
醫院隻有一扇門,時常關著，偶爾會有一些人進出。
大部分都是一些牛高馬大男人。
康媽媽進去後沒多久就出來，出來時有擦眼淚動作。
郝城：“姐，我讓人用無人機拍了點照片,你看看。”
陸月點開發過來新照片,照片拍很模糊，大概就是一群人穿著軍訓服在烈日下訓練。
周圍站著幾個手拿棍棒男人。
“不會是她想那樣吧？”
陸月大概猜到了什麼。
康媽媽來了之後，她問了同班同學，據說康業成績一開始還不錯,能到前十，後來迷上了什麼遊戲,成績就下滑了不少，一直穩定在前二十名，跟家裡吵過,家裡也來學校找吳美聯鬨過,不過後來康業參加個某個國際電競比賽，拿了獎之後，家裡就不鬨了。
她以前看過一些新聞,有一些家長會把不聽話孩子送到某種特殊，不合法醫院,運用電擊之類進行治療，結果毀了孩子一生。
警察抓了一批又一批這種不良醫生,但是饒是如此,也架不住很多控製欲強家長源源不斷把孩子送進類似地方。
可是,康業在獲獎之後，家裡不是已經不鬨了嗎？
平靜這麼久，不應該會再動把孩子送進這種醫院想法吧？
是不是她光憑照片，猜錯了？
不過，不論真假，先報警總沒錯。
一個打著醫院幌子進行軍訓地方，怎麼看都不正規。
陸月打電話報了警，然後按照郝城給地址來到了郊區鄭醫生私立醫院附近等警察。
半個小時不到，警察就開車到了。
陸月先和領頭隊長說了情況，並給他們看了照片，還出示了證明這家醫院並沒有注冊登記證據。
十二個警察直接砰砰砰敲門。
“誰啊？”一個洪亮又不耐煩聲音。
“警察，開門。”
門上通話小門被打開了，裡麵人隻露出一雙狡黠眼睛，“同誌，我這裡沒犯什麼事兒嗎？”
“犯沒犯事，查了就知道，快點開門。”
“好好，您等等，我找下鑰匙。”那人剛說完話，已經□□進去兩個警察就拿下了他，將門從裡麵打開。
一進去，嗬，一幫子人正組織逃跑呢。
“站住！”
一片混亂。
陸月趁亂摸到前麵一棟樓，很奇怪，門上都上了鎖，玻璃被用黑布封了起來，壓根兒看不到裡麵。
陸月敲了敲門，“有人嗎”
沒有回應。
“裡麵有人嗎？我帶了警察過來。”陸月大喊。
“有人……”
裡麵剛傳來一個聲音就斷了通訊似，不管陸月怎麼叫就沒人應。
陸月疑惑皺眉，看了看四周，趁沒人看見，撿了根鐵絲，偷偷把鎖給開了。
剛捅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小丫頭，你這熟練手法，待會兒得跟我回去報備。”隊長嚴肅看著陸月。
陸月嚇了一跳，連忙點頭。
隊長把鎖拿下來，扔掉，打開門。
門內一片黑暗。
十個男孩縮在一起。
高高矮矮，大約都是十幾歲樣子。
因為太暗了，看不太清楚。
陸月看著麵前一切，出離憤怒了，她一把封住窗戶黑布扯了下來。
那十個人，眼睛裡充滿了驚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身上帶著大大小小傷。
其中最小一個看起來還不到十歲。
他們怎麼敢？
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男孩們渾濁無神眼睛突然有了光彩。
當看到隊長身上那身警服，一下全都撲了過來，嚎啕大哭。
這時，外麵傳來其他人聲音。
“隊長，這裡還有。”
“隊長，我這裡也發現了。”
“隊長，發現刑室。”
刑室？
隊長看陸月雖然麵有怒色，但還算穩得住，對她說：“小丫頭，你先幫我照看一下，我去那邊處理一下。”
“好，隊長放心。”
陸月走過去，牽起裡麵最小一個小男孩手，擦了擦他臉上淚水，“小弟弟，彆怕，姐姐帶你出去，外麵壞人已經被警察抓住了，你們安全了。”
陸月牽著他往門口走，可是到了門口他就開始臉色發青，嘴唇發烏，身體發抖，怎麼都不敢再往前走。
“小亞，彆怕，她是好人，出去沒人會再打你。”後麵年紀比較大男生開口說道。
那個叫小亞男孩眼睛紅紅，抬頭看著陸月。
陸月感覺小亞抓自己手非常用力，就像要掐進肉裡一樣，她衝著他一笑，“彆怕，姐姐保護你。”
小亞點點頭。
陸月牽著他出去。
一出來，大家看見被烤在操場上八個男人，再也壓製不住骨子裡仇恨，瘋了一樣衝過去，對著那八個男□□打腳踢。
小亞害怕躲在陸月身後，不敢看，不敢動。
足足七個房間，總共七十多個人啊。
大家一起衝向那些平日裡拿著電擊棒，鞭子噩夢，他們逼他們在烈日下跑步，搬磚，組裝貨物，在半夜每隔兩小時讓他們淋一次水，稍有不順就是不是關禁閉，就是電擊，要不就是鞭打，甚至還有無數難以啟齒事情。
這些噩夢深知怎麼才能摧毀他們自尊，踐踏他們人格，羞辱他們一切。
拳頭，腳踢，這些完全不足以償還他們所受折磨。
終於，有人拿起了地上磚塊。
陸月衝過去，抓住那人手。
“放開！”
那人轉過身來，他整個人骨瘦如柴，一雙眼睛凹陷在骷髏裡一般，布滿了陰狠紅血絲。
陸月愣了，“康……業……”
她不太確定。
因為在她記憶裡，康業雖然瘦，但是並不是這樣一副皮包骨樣子。
他雖然說話做事有時候不注意彆人感受，但是眼神確實明亮而溫暖。
康業愣了愣，放下手，點了點頭。
警察們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案子了，深知這些孩子們內心仇恨，也是故意放縱他們發泄一下。
見差不多了，就開始維持秩序。
他們能不知道這些犯罪分子有多可惡，有多惡心嗎？
他們抓了一批又一批了，結果呢？
還不是有無數家長把這些偽醫生當救命稻草，把所謂電擊治療當科學。
甚至那些被抓，做完牢出來，還有當年家長找到那些曾經被抓犯罪分子繼續求助，求求他們把那個不聽話孩子變成聽話孩子吧。
錢，要多少錢都給，這是好醫院啊，繼續開吧。
可是那些被救出來孩子呢？
除了一些能逃走，其他還不是隻能回到這些父母身邊。
這些孩子，未成年，沒收入，還要讀書，監護權還是在他們父母手裡。
一想到這裡，隊長就感覺心痛如絞，看著這幫子惡人，恨不得一槍崩了他們。
隊長讓警隊人開車過來，押送這些醫院人回警局。
至於這些孩子，也隻能先帶回去，通知家長領回去。
康業走到隊長麵前，“我自己回去，我知道路。”
“按照流程，你必須跟我們回去錄口供，你還未成年，我們不可能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隊長無可奈何。
康業也沒有辦法，隻能跟著大部隊走。
陸月牢牢牽著小亞手，也一起去警局錄口供，順便把那一手撬鎖技能登記了。
警察局內部空間有限，隊長讓人搬了很多椅子到院子裡，讓大家先坐著。
畢竟七十多個孩子啊。
陸月牽著小亞，小亞緊緊挨著她，一動不動。
康業深深看了小亞一眼，一句話沒說。
過了一會兒，一個大著啤酒肚男人來領小亞了。
女警官做完登記，對著陸月和小亞招手。
陸月牽著小亞過來，小亞爸爸一句話沒說，一巴掌抽小亞臉上。
小亞一下就倒在地上。
怵然變故，誰都沒想到會發生眼前一幕。
陸月用儘全身裡，一腳踹男人身上。
她把小亞扶起來，小亞半邊臉都腫了，眼淚不斷往下落。
“不哭不哭。”陸月心疼把小亞抱進懷裡。
那男人被陸月踹地上，疼呲牙咧嘴大叫，可是自己太胖了，怎麼都爬不起來。
女警官也怒了，“你怎麼能打人？他是你兒子！”
“呸！老子花了那麼多錢養他，給他報輔導班，他呢？對得起老子嗎？還抑鬱症，老子看他就是裝，現在還一副要死不活樣子，晦氣。”
話音未落，康業撲了上來，猩紅著眼，騎在男人身上，對著他一拳一拳往死裡打。
女警官想阻止，可是其他孩子也衝了過來，尤其是那幾個和小亞一個房間，甚至撲到男人身上咬。
陸月將小亞抱緊，捂住他耳朵。
好幾個警察開始控製現場，混亂仍舊持續了很久。
隊長指著小亞爸爸冷冷說道：“我告訴你，這裡是警察局，不是你可以隨便打人地方。還有，每天我都會派人去你家裡巡邏，再讓我看見你打一次孩子，我送你去坐牢。”
“那我傷就白受了？”小亞爸爸不服，他衣服被扯爛了，臉被打腫了，就連肩膀都被咬下了一塊肉。
隊長眼睛一瞪，“怎麼？還想打回來，去啊，你給我去啊！他們未成年，沒聽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