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卻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一支箭矢淩空浮在手上,離弦般射向刺客。盈有自信,她那個角度和位置,刺客是看不到的。
隻有永看了個真真。
“大福晉和定王母子,為何要順帶刺殺我呢?”盈摩挲著下巴,有些難以理解。難道就因為她懟了大福晉?
永冷哼一聲:“還能是為什麼?誰叫你說自己有喜了!”
“額!”盈一臉呆滯!
麻蛋,原來是這麼回事!
定王綿德可是相當皇太孫的人,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十一叔徹底獲得富察家的支持!而要徹底獲得富察家,唯一的法子,便是誕下共同的血脈。
盈了,合著是她自己招來的刺殺的啊!
“那啥,皇上會怎麼處置綿德?”反正是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但爵位……
永淡淡道:“你放心吧,大姐姐絕不會善了了!不把他弄個奪爵幽禁,大姐姐不會罷休的。”上輩子,綿德就是在大姐姐的一手謀劃下,落了個奪爵幽禁的結局。
如今綿德沒娶到詠絮,沒想到結局還是沒分彆,反而這一天來得更早了。
永不禁愁眉,若是綿德被奪爵,少了這個皇長孫上蹦下跳分散注意力,他的處境可就……
看樣子,以後要更加小心謹慎才成。
翌日,貝子綿恩便上了一道密折,為兄長綿德求情,言綿德隻是“一時糊塗”,請汗瑪法念在先父安定親王的份上,念在骨肉血親的份兒上,繞過兄長這一回。還說,嫡母伊拉裡氏為了兄長下獄之事,寢食難安,日夜奔波,實在可憐,請汗阿瑪憐她多年居喪不易,如今又正值年底,還是放兄長出來,與嫡母團聚吧。
這份奏折寫得,端的是情真意切,孝悌有加。
可實際上,這本求情奏折,裡頭的內涵可不少呢。大福晉日夜奔波,也可以看做上上下串聯,結交朝臣。
隻看乾隆陛下怎麼想了。
傍晚的時候,永從武英殿回來,關上門便忍不住哈哈大笑,“月娘,你猜宗人府大獄中的綿德給汗阿瑪上了什麼折子?”
盈懶懶坐在美人榻上,手裡正把玩這一串翡翠十八子手串,眼皮都不抬一下,“若他還沒有昏了頭,這個時候就應該自己攬下所有罪名,並且自請除去親王爵位,讓給弟弟綿恩,再自請去盛京思過。”
說罷,盈抬眼掃了永一眼:“不過,看樣子,綿德還沒有這般清醒聰明。”
永笑了,一屁股坐在她身邊,道:“不錯!這個昏頭漲腦的混賬,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為自己開脫!他以為汗阿瑪杖斃了孟川,便是袒護他不成?汗阿瑪是為了保全皇家顏麵罷了!”
是啊,綿德的罪證,已經不容辯駁。這個時候若還一力否認,落在乾隆陛下眼裡,便是欺君罔上了。
“不過如今都年底了,諸事冗雜,汗阿瑪隻怕一時半會兒不會處置他。”盈沉吟道。
永微微頷首,“是啊,一切都要等到年後了。隻不過這個混賬東西要在宗人府大獄中過年了。”
至於劉昶,盈把乾隆陛下賞賜了百兩黃金分給了他一半,把這老小子樂得整日合不攏嘴。唉,在永這個摳門佬手底下,連劉昶這個首領太監過得都很清苦啊。虧得他還如此忠心耿耿。
很快,盈在嫁入皇家以後,第一個新年,終於到來了。
其實過年的流程,跟富察家是差不多的,隻不過更加隆重華麗,更加熱鬨而有序,更加重視規矩禮儀。
同樣,也更累人。
到了她這等年歲,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過年,過了年便又老了一歲……
額,雖然她才剛剛十五……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