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格格欠身一禮,恭恭敬敬道:“我們福晉請您進堂中一敘。”
盈哦了一聲,四福晉這兒負責傳話的,居然是這位柳格格,而不是某個侍女嬤嬤或者太監嗎?
盈沒有多想,便進了堂中。
四福晉正在西側次間中吃著茶,笑著招呼盈落座上茶,“弟妹怎麼突然來了?”
盈接過柳格格親手奉的茶水,微微一笑,“我為何來,四嫂難道猜不到麼?”說著,便低頭專心喝著茶。
四福晉心頭突地一跳,忙勉力維持這端莊得體的微笑,“你這是與我打起啞謎來了?”
盈兀自看著茶盞中澄淨的茶湯,用盞蓋輕輕刮了刮浮沫,“最近,我們家老太太可是被氣了個夠嗆呢。”
四福晉佯作驚訝:“覺羅老太太是何等輩分,還有人敢氣她不成?”
盈微笑著打量著四福晉的表情,其實她也並無十全把握認定是伊爾根覺羅家搞的鬼,所以才不敢直接質問。
盈微微歎了口氣,“我三弟身邊那個姑娘,四嫂也是見過的。”
四福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很是標致。”
盈唏噓道:“可是她命不好,早先定過一次親,還死了未婚夫。”
聽了這話,四福晉又適時露出驚訝之色:“是麼?還有這事兒?”
盈道:“這事兒被老太太知道了,便不許他們來往了。”
四福晉道:“可惜了。”
“若隻是如此而已,倒也不打緊。”盈的聲音一頓,臉色有些冷,“我擔心的是,有人借機掀起風浪、散布流言,介時若傷了富察家的名聲,我決計不會善罷甘休!”
盈的語氣有些冰涼涼的。
四福晉趕忙賠笑道:“想來還無人敢中傷富察家的名聲吧?”
盈笑著說:“其實這也算不得中傷,隻不過到底不是什麼體麵的事兒。多少要遮掩一下,若是有人非要撕了這層遮掩,便是往富察家臉上扇耳光了。這樣一來,這仇可就結大發了,四嫂,你說是吧?”
“弟妹……”四福晉端莊的儀態有些維持不住了,“你……”
盈笑容更加燦爛:“四嫂有什麼指教嗎?”看樣子她是才對了,而四福晉是萬萬不想與她結仇,更不想伊爾根覺羅家與富察家成仇!這個後果,四福晉承擔不起!
“我”四福晉張了張嘴,卻有些遲疑的樣子。
盈柔聲道:“四嫂有話不妨直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怨怪到您身上的。”
聽了這話,四福晉算是徹底明白,十一福晉全都知道了。她歎了口氣,道:“其實說到底,不過就是我那堂妹拈酸吃醋罷了。”
盈微微一笑:“也怪我那弟弟,那天太不給伊爾根覺羅格格麵子了,伊爾根覺羅格格因此置氣,頑皮些也沒什麼。”
四福晉終於鬆了一口氣。
盈又道:“此事應該可以就此為止了吧?”
四福晉連忙點頭,“這是自然!”話說出口,四福晉才察覺自己失言了!這話簡直就是不打自招,承認伊爾根覺羅家還會有後招!隻不過是如今被人識破,後招才沒法繼續施展了罷了!
四福晉臉色有點尷尬,此刻她隻得索性厚著臉皮說下去了,“弟妹,這件事,你不會告訴福康安吧?”
“當然不會。”盈笑著說,她若是說會告訴福康安,福康安肯定打死也不肯娶伊爾根覺羅姝了!伊爾根覺羅家與富察家的婚事肯定得黃啊!
這豈非是撕破臉?若是撕破了臉,沒準伊爾根覺羅姝便破罐子破摔,來了魚死網破,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