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大怒:“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怕我付不起錢嗎?!”
守門人指了指旁邊的牌子:“入無類樓者,需衣著得體。”
富商更惱了:“大爺這一身衣裳,可是杭州的綾羅!哪裡不得體了?!”
守門人瞄了富商衣襟上沾染的一小塊油汙,“所以衣著得體,並非錦衣華服,甚至陳舊有補丁亦無不可!但必須衣衫整潔!”
樓內的窮書生們立刻恍然大悟,“原來衣著得意是這個意思啊!”
“是啊是啊,憑什麼綾羅華衣才算得體,吾等衣著乾淨整齊,亦是得體!”
守門人又正色道:“何況擱下滿手油汙,本,還怕您弄臟了書籍呢!”
那富商惱羞成怒:“區區一個,有什麼大不了的!大爺我還不稀罕了呢!”於是富商拂袖而去。
樓內的窮書生們一個個露出鄙夷之色,又透著幾分滿足之色。
盈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特意安排了這出,就是為了彰顯無類樓並非是什麼類的人都收的!
打理無類樓的都是些身穿書生袍的年輕男子,襟上都掛著“無類樓圖書管理員”,一個個明顯都是有功名的,而總管理員史先生,更是一位舉人呢!
因此,管理員們看到來客,哪怕衣著打扮再華貴,也毫無諂媚之色,不卑不亢卻不失禮地一拱手,道:“請出示借書證。”
盈豪氣地從袖中掏出那張泥金的貴賓借書證,翻開扉頁,上頭赫然寫著黃十一子永惠贈,以及“詒晉齋主人”的鈐印,然後便是借書證所有人的信息資料了。
富察英嶽,乾隆十七年生人,麵如冠玉、眉目英朗。
管理員掃了一眼之後,見是富察家的子弟,這借書證還是十一阿哥所贈,但仍無半分諂媚之色,但語氣已經客氣多了,他雙手奉還借書證,微笑道:“富察公子請。”
“多謝。”收回了借書證,盈帶著一個小廝便上了二樓,這個小廝便是太監小樂子扮作的。畢竟她身邊的丫頭們,也扮不出男子的派頭,一個個走路都纖纖細步,一看就露餡的那種。
所以隻好從永身邊討了個太監來。
這會子二樓上已經來了十幾號人,一個個衣著華貴,氣度不俗,非富即貴啊。
衣著華貴的公子哥兒們,正簇擁這一位身披貂裘的貴氣男子,這男子觀之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食指上帶著一頂羊脂白玉的扳指,麵帶微笑,正與眾人笑談詩文。
喲嗬,熟人喲!
盈笑眯眯,粗著嗓子喊道:“珊林哥哥!”
“珊林哥哥”不由一愣,聲音有點熟悉啊,不過怎麼有點怪異?趕忙回身一瞧,便看到一個麵如美玉的小公子,下一秒,“珊林哥哥”嘴角抽搐了。
盈笑嘿嘿快步走上前,拱手一禮:“珊林哥哥,我是英嶽啊!六房的英嶽啊!”富察家六房一直在外任職,且子弟無數,京中人也不熟悉,冒充一下最合適了。
六房的英嶽?分明是俺們九房的盈啊!你妹的!
啊不,這還真是他妹啊!
珊林就是福隆安,這位額駙爺看著自己的親妹砸,有一種強烈的吐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