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三章、心寒的真相(1 / 2)

嘉成元年正月二十六,坤寧宮終於修繕一新。

盈玥總算可以從養心殿挪出來了,真是可喜可賀。

端坐在椅子上,看著玻璃四方容鏡中倒映著的素淨容顏,先帝駕鶴未久,倒是省了許多麻煩,每日這樣梳一個最簡單的兩把頭,扁方和壓鬢簪用的輕巧樸素的烏木雕刻,實在是叫人輕鬆了不少。

順手拿起紅漆牡丹盒中的一串蜜蠟佛珠,掛在衣襟上,便淡淡道:“愉貴太妃剛挪去了壽康宮,該去拜訪一下才是。”

舒貴太妃走了,愉貴太妃便是宮裡位份最高的太妃了。

壽康宮,原本是孝聖憲太後常年久居之地,因此內中陳設絕對是奢華無比的,甚至連慈寧宮都比不得呢。

愉貴太妃穿著件灰藍袍子,正坐在晝榻上撿著佛豆,渾身染了一股醇厚的沉香氣息,富態的臉上也似乎染了一層佛性,分外慈和。

“皇後懷著身孕,怎麼來我這邊兒了。”愉貴太妃起身相迎,連忙招呼她上榻上坐。

“前些日子一直住在養心殿後殿養胎,著實拘謹地慌。如今挪了出來,便想出來透透氣了。”盈玥像敘說家常一般,微笑著說。

愉貴太妃笑了笑,端起茶盞正要喝,卻聽盈玥又幽幽冒出來一句:“聽說這幾日,惇太嬪夜夜哭嚎,擾得一宮不寧。”

愉貴太妃的手不由一抖,她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複如常的和藹神色,“的確有這麼回事。十公主如今養在慶太妃膝下,她……至今還接受不了呢。”

盈玥微笑著說:“愉貴太妃不必覺得過意不去,說到底也是惇太嬪太過了,竟把身邊的宮女活活打死,若不是您出手,隻怕那個宮女便要枉死了。”

愉貴太妃訕訕道:“也隻是湊巧發現而已。”

“是很巧。”盈玥淡淡道,“說來,您可一直都是宮裡的和事佬兒,沒想到也有較真兒的時候。”

愉貴太妃捧著茶盞的手僵在了那裡,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何況當時先帝病重,出了這種事兒,您也不怕報上去,會把先帝爺給氣傷了身子?”盈玥挑眉問。

愉貴太妃急忙道:“我……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隻瞧著那宮女死得可憐,所以才——”

盈玥笑著打量著愉貴太妃,這解釋還真夠拙劣的。一個宮女的命算什麼?在這些娘娘們眼中,又何嘗把宮女當人看過?

盈玥置之一笑,沒有再堅持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道:“數日前,舒貴太妃出宮,還特意去與我告辭了呢。”

盈玥刮了刮茶湯上浮沫,淡淡掃了一眼愉貴太妃不安的蒼老容顏,“她跟我說——綿愨染上冬瘟,是你所為。”

聽得這話,愉貴妃太妃豁然站了起來,脫口道:“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哦?不是您,那是誰呀?”盈玥挑眉問。

愉貴太妃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不知道??

這個回答,盈玥非常不滿,“這件事,我是一定要徹查的,我也希望此事與您無關。”

愉貴太妃滿臉愁容密布,她幽幽歎了口氣,“皇後這是懷疑我嗎?”

盈玥眼角的餘光掃過愉貴太妃斑駁的臉頰、掃過佛龕上那大慈大悲的觀音,“先帝在世之事,是您與舒貴太妃共同執掌宮務。在皇孫身上動手腳,這樣的事兒,除了她,就隻有您能做到。”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