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詠絮又道:“至於二表哥,送了一隻紅翡翠鐲子,似乎是伊爾根覺羅福晉的嫁妝,顏色鮮麗,質地通透,著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伊爾根覺羅福晉便是綿恩的生母、已故安定親王永璜的側福晉。
其實這對兄弟的齟齬,是從上一代就埋下禍根了。當年永璜於元後靈前失儀,因此失寵於乾隆,故而後來指婚的嫡福晉,也隻是尋常門第,父兄官職稀鬆平常,連伊拉裡氏這個姓也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下五旗小族。
但後來,隨著乾隆的態度緩和,似乎也覺得給兒子指了這個不體麵的福晉不太合適,因此又指婚了著姓大族之家嫡出的伊爾根覺羅氏為側福晉。
這位側福晉的父親,如今已經官至正三品右翼前鋒參領,簡直不知甩了嫡福晉伊拉裡氏幾條街!
側室門第反而高於正室,如此一來,二人之間能和睦了才怪。嫡福晉與側福晉不睦,她倆的孩子自然也針鋒相對。
說白了,罪魁禍首是乾隆!
“是嗎?”盈露出驚喜之色,“這位綿恩阿哥,人瞧著冷淡,對你還是很夠意思的嘛!”
詠絮嘻嘻笑了,“我也知道,二表哥人不壞,隻是性情冷淡了些罷了。”
盈暗暗一笑,雖然綿德沒少從中挑撥,但詠絮素來心寬,不至於為那點小事而遷怒怨怪。這下子綿德可失算了。
盈壓低了聲音道:“我怎麼瞧著,兩位皇孫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齟齬的樣子。”
詠絮眼珠一轉,忙低聲道:“月娘,你也看出來了?”
盈心中竊笑,詠絮雖然天真爛漫,但也不傻,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便忙點頭,“是啊,好像定親王總在你麵前抱怨二皇孫。”
詠絮點了點頭:“是啊,今天似乎是因為二表哥不肯幫著綿德表哥操持我的生辰宴,綿德表哥很是生氣呢。”
盈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二皇孫不肯幫定親王?這是何從說起?我分明瞧見,是定親王數落二阿哥不肯主動搭把手,所以把他訓了一通,二阿哥才氣衝衝離開了。”
詠絮呆住了,“什麼?這……這和綿德表哥說得不一樣啊!”
盈忙笑了笑,道:“估計是定親王氣壞了,所以才口不擇言的。”
詠絮垂下兩排睫毛,眼底隱隱有些晦暗,“綿德表哥他……總在我麵前數落二表哥,難道……”
盈忙道:“今兒是你生辰,彆想太多了。”
詠絮臉上再也不複方才的爛漫笑容,嘴裡喃喃道:“他們是親兄弟啊……我一直以為他們隻是鬨脾氣……”
唉,丫頭啊,成年人的世界哪裡有那麼簡單。
詠絮端起了手邊的那盞金瑰酒,仰頭一飲而儘,但喝得太快,生生嗆著了,連番咳嗽不止。盈忙拍打著她的後背,“你那麼急做什麼,慢點喝!”
綿德已然離席,飛快近前,貼心地遞上了一方鵝黃四合如意紋的巾子。
詠絮抬頭看了他一眼,勉強一笑道:“多謝大表哥。”
綿德臉上帶著親近的笑容:“你總是這樣急性子。”
後頭的綿恩忍不住道:“詠絮小小年紀,喝那麼多酒做什麼。”
綿德臉色嗖的一愣,“二弟!今兒是詠絮生辰,正是最開心的日子,多喝酒幾杯有什麼打緊。”說著,又溫聲細語對詠絮道:“不過要慢慢喝,可彆再嗆著了。”
詠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兩位表哥關心。”
綿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半邊,因為詠絮謝的不隻是他一個人。
綿恩微微露出錯愕之色,片刻後才回過神來,忙還以微笑,“咱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難免會多嘮叨幾句,表妹不嫌煩就好。”
詠絮忙笑著道:“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