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太太、格格,大公子從宮裡回來了。”
老太太露出幾分怨怪之色:“他可是宮裡的頭等侍衛,宮裡差使才是最要緊的!”
盈忙笑著道:“哥哥和瑪嬤一樣,一聽說嫂子有孕,全都等不得了!”
話音剛落,隻見福靈安一身侍衛服製,快步走了進來,卻見堂中端坐著祖母和母親,少不得連忙上前請安。
納喇氏笑著道:“你就算歡喜,也不急於一時啊。”
福靈安臉上卻並未有太多驚喜,反而眉宇間帶著三分怒容,兀自強忍著,“瑪嬤、額娘,我是聽說敏儀被春鴛氣得動了胎氣,所以才不放心的。”
盈暗道,她隻是叫外頭小廝去稟報哥哥嫂子有孕之事,沒想到小廝竟然把前因後果全都報上了。不過也對,這可是哥哥嫂嫂院中的小廝,以敏儀嫂子的持家本事,收攏裡外丫頭小廝效忠,並不難。
自己忠心的主母受了欺負,豈能不稟報主子?
納喇氏側身看向覺羅氏:“敏儀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子,一切都要以子嗣血脈為重啊。”這是暗示老太太,若不嚴懲春鴛,隻怕說不過去。
老太太滿是溝壑的臉上帶著為難之色:“是春鴛不好,該重責。隻不過……她到底是慧哥兒的母親。”
福靈安劍眉擰成死結兒,寒著俊臉微微彎身:“瑪嬤口誤了,春鴛隻不過是生了慧哥兒而已,敏儀才是慧哥兒的母親!”
福靈安這話說得有些刻薄,但在古代,還真就是這個道理。不論是哪家的侍妾,都沒有資格做自己兒女的母親,隻能被稱呼一聲“姨娘。”
福靈安這話說得雖然在理,可卻著實嗆了老太太,老太太登時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盈見狀,忙柔聲寬慰:“瑪嬤彆生氣,哥哥和您一樣,都是盼著九房嫡係有繼。您不一直伴著抱嫡曾孫兒嗎?”
老太太蒼老的臉上露出疲乏之色,她擺了擺手:“那就叫春鴛去佛堂呆著,今年就不要出來了。”
這一禁足便是大半年啊,也的確算是重懲了。
但是……對於春姨娘而言,並不傷筋動骨。
明年她照樣可以出來,照樣有機會翻身。
這樣的處置,福靈安的明顯不讚同。
福靈安略和緩了臉色,道:“瑪嬤,春鴛已經有了不安分之心,隻怕不宜繼續留在府中了。您若有心憐憫,不如叫她去莊子上住著吧,一應吃穿用度還是照舊。”
福靈安話說得溫和,可內容一點都不溫和。
簡直可以說把事情做絕了!
田莊那種地方,哪裡比得上公府富貴榮華?隻不過是個勉強這遮風避日的地方罷了!而且一旦被發落出去,便等同打入冷宮,隻怕是不會有機會再回來了。
甚至,敏儀若想泄憤,完全可以趁機讓春鴛死在莊子上。
下一刻,便見堂門被驟然推開了,原來是春鴛竟然闖了進來!
是了,方才瑪嬤和額娘倉促而來,隻怕還未來得及將春鴛關押。春鴛便偷偷跟了過來。隻怕方才一直都在外頭偷聽呢。
福靈安不由皺了皺眉頭。
“大公子”春鴛疾呼,已然快步跑近前,噗通一聲跪在了福靈安腳下,她仰頭凝望,眸中淚珠打轉兒,端的是可憐楚楚。
春鴛哭訴道:“婢妾豈敢對縣主有不敬之心?是底下丫頭胡亂玩笑,婢妾一時沒想那麼多,不成想竟因此氣著縣主了!婢妾當真隻是無心之失啊!”
說著,春鴛兩行淚水盈盈淌下,端的是飽含無限委屈,“婢妾隻想永遠陪伴伺候大公子身邊,斷無其他不該有的念想!求大公子明鑒啊!”
這話說得萬分淒婉,端的是可憐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