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若要去睡小妾,她不會攔著,但也決計不會主動推他去。
永笑了:“爺活了恁多年了,還會在意這個?”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咱們安歇吧。”
寢殿的被窩早已被湯婆子燙得暖暖,盈寬衣躺下,隻覺得小腹的疼痛都舒緩了不少,盈不由哼哼了兩聲。
枕畔的永問:“你從前也是如此嗎?”
“什麼?”
“信期來的時候,小腹都會這樣格外疼嗎?”
盈“唔”了一聲,“以前倒是不怎麼打緊,這個月大約是累著了吧。”
聽了這話,永彆有深意地道:“哦,原來是爺累著福晉了。”
盈麵皮一漲,立刻瞪了他一眼。
永哈哈大笑,“那爺可得跟福晉賠個不是嘍!”
盈氣鼓鼓道:“你還說!”這個欠扁的渣男!
第二天一大早,住在後頭廂房的薑含梔便聽聞淡煙被逐,不由驚了,二話不說,便跑去了對麵東廂。
“姚姐姐,你可聽說了?”薑含梔飛快上前,拉住姚氏的手,眼中滿是慌亂之色,“那淡煙可是爺乳母之女,爺往日待她,比我們都好呢!如今竟說逐就逐了,一點情麵都不留!”
姚氏歎了口氣:“我也是剛剛聽說,她挑撥爺和福晉不和,被揭穿了。福晉自然容不得她。”
薑含梔咬了咬嘴唇,沒想到福晉竟然沒中計……
“姐姐,你說這事兒是爺的意思,還是福晉以勢壓人,爺不得已才逐了淡煙?”薑含梔話剛問完,便兀自道:“淡煙年輕嬌媚,爺必定是不舍得,肯定是福晉太過強硬,逼迫爺這麼做的!”
姚氏苦笑著道:“咱們爺的性子,哪裡是個會受人脅迫的?妹妹,爺待福晉,隻怕是真心愛重。”
薑含梔眼中滿是不甘,“她是嫡福晉,爺愛重她是應該的。可是、可是……她也不能一個人霸著爺。連信期來了,都不肯讓人!這可叫咱們怎麼活呀!”
姚氏也唉聲歎氣,“還能怎麼活?你我都是有正經的名分的人,總不至於像淡煙似的被攆走了,這裡總會有咱們一口吃的。”
薑含梔急忙道:“姐姐,你難道就這麼認命了?”
姚氏順手拿起旁邊炕幾上還沒繡完的一雙軟緞襪子,低頭一針一線又繡了起來,針腳又細又密,端的是仔細。
薑含梔看在眼裡,愈發生氣,忍不住一把奪了過來,丟在一旁:“姐姐!你做這些有什麼用?你見天不是做襪子、就是繡鞋墊!福晉哪裡領過你的情?不過就是那些綢緞料子賞你,何曾有一回叫你去伺候爺?!”
姚氏也不惱,撿起被薑含梔丟在地上的襪子,撣了撣灰塵,她低聲道:“爺與福晉新婚燕爾,總要膩歪一陣子的。爺不可能一輩子隻叫福晉一個人伺候著,我等著便是。”
薑含梔不禁氣結:“姐姐這話縱然有理,可要等到猴年馬月?你我本就比福晉大好幾歲!韶華歲月一晃就過去了!光這麼乾等著有什麼用?等膩歪夠了福晉,你我隻怕也人老珠黃了,再也得不了寵了!”
姚氏垂著眼眸,沉默不語。
薑含梔打量著泥人似的姚氏,不禁有些恨其不爭,她跺了跺腳,拂袖而去。
姚氏抬頭看著薑含梔遠去的背影,幽幽歎了口氣,“妹妹,你難道沒發現,爺已經厭煩你,就算你尚未人老珠黃,也注定不可能得到爺的歡心了。”
說著姚氏抿著嘴角笑了:“真是多虧你的不安分,才反襯得我安順懂事。我真得謝謝你呢。”
十一爺沒了生母,太後又年事已高,下一回上頭賜人,還指不定是多少年後呢。爺的性子,不是好色之徒,隻怕也不會主動納太多妾室。
因此,爺後院裡的人不會太多,她會等到機會的。
姚氏身邊的丫頭茜香低聲道:“格格,薑格格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您給福晉做了這麼多針線活,福晉卻連個麵都不見。隻怕是不會薦您去侍奉十一阿哥了。”
姚氏垂著眼眸,繼續穿針引線,“我當然曉得,福晉不可能這般賢惠。我的圖的,不過是有朝一日,爺若叫我侍奉,福晉彆從中阻撓破壞既可。”